玉長情眼珠明亮睿智,若是徐王不能及時趕到,這事情怎麼鬧大,又怎麼把神丹一案之中的貓膩捅出去,捅到連大理寺卿及刑部尚書都捂不住的地步。
玉秋遠的臉色一時間有些沉凝,但很快便一臉無所謂的道,“不過是一個侍衛,算是什麼人證,說不定是自己做了什麼嫁禍於我。”
他說著餘光朝侍衛看了一眼,那一眼足以把他的意思傳達的明白,是自己死還是全家一起死,他可是很仁慈的給了選擇。
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侍衛已經全部都招了。
“是不是嫁禍本官自有判斷,不過既然小公子有疑慮,那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說著朝田餘看了一眼。
田餘把那張記錄有於珊口供的紙張拿給玉秋遠看了眼,他身負武藝,這又是唯一的口供記錄,田餘也是放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當玉秋遠看到上麵於珊的簽字畫押,眉目間的厲色更重,嘴裏低低的罵了句賤人,上前就要搶奪那一紙供狀。
他如今的模樣沒了世家大族公子該有的姿態,猙獰的麵孔和一雙令人畏懼如同野獸的雙眼在眾人麵前顯露無遺。
侯飛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把另外一份侍衛的口供也拿上錢給他看了一眼,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受玉秋遠指使殺害趙忱的事實。
大理寺官差在證據確鑿的時候就沒那麼溫柔了,玉秋遠的極力掙紮換來的是更強力的鎮壓,不過片刻就老老實實跪在了地上。
“既然證據確鑿,那本官。。。。。。”侯飛的話還沒說完,堂外忽然有人高喊徐王殿下到,接著便是三五人簇擁下款款而來的徐王。
“且慢,本王的外孫及外孫女到底所犯何事,竟然勞動大理寺少卿親自詢問?”徐王聲音渾厚滿臉肅穆的看著上首站起身的侯飛,又輕輕掃了一眼站在一側的玉長情。
他不喜這丫頭,因為她與她母親的存在,使得他的寶貝女兒屈居人下幾年,而後子女更是隻能為庶出,他堂堂親王怎麼能容忍。
大堂中人都起身朝徐王行禮,侯飛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照理說徐王不該出現,難道玉長情所說計劃有變?
他狐疑的看了眼施施然行禮的玉長情一眼,見她目光澄澈淡定,忙理了理自己的心神回徐王道,“他們姐弟合謀殺害西市商人趙忱,在府中指使下人滅口侍婢憐兒,且。。。”
遲疑了一下,他再次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玉長情,見她伸手理著鬢間碎發,眸光帶著幾分笑意,似是在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侯飛手掌心滿是冷汗,但腦子越發清醒,看來徐王是玉長情引來的無疑,她難道是要把事情鬧大,把神丹一案另有隱情也一並抖露出來?
想到這裏,侯飛的眸光忽然一亮,對啊,徐王是可以直達天聽的人,且如今的地位早已跳出官員拉幫結派的行列,若他能把此事鬧到陛下那裏,可比他自己去說要有效的多。
“且此事牽扯到城中前陣子神丹一案,下官懷疑其中另有隱情。”侯飛一咬牙直接說了出來,不管如今的證據到底有多少,神丹一案另有隱情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徐王和在場所有人員都忽然一愣,田餘的神色也是一變,看了自家少卿一眼,他以為侍婢和侍衛的供認不諱隻是略有牽扯那事,沒想到卻隻是個牽引開頭。
“侯少卿是說以人血煉製丹藥那事?三司不是已經會審判決了嗎?”徐王顯然有些驚訝,他的兩個孫輩常年不見卻寵愛的很,因著總覺得他們如今的庶出身份都是當年自己的錯。
原本今天侍衛來找他求救,他還理直氣壯要找大理寺的麻煩,誰曾想事情並非那麼簡單,入堂前沒聽怎麼清楚,但也知道確實有證據證明這兩人殺人了。
侯飛點頭,看了眼薛昊一一眼,後者把剛才呈上來的供狀拿到徐王麵前,一本正經的道,“徐王殿下請過目,大理寺不曾用刑兩人便已經招了全部,還一直求大理寺放過其家人。”
這話的意思徐王怎會不明白,有些驚詫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姐弟二人,外孫女還是那般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外孫卻麵目猙獰一臉藐視的瞪著上首侯飛。
他心中頓時一沉,早覺出他們姐弟不如裴遠君子正直,卻沒想到竟然能幹出這等事,尤其是小外孫,殺人滅口毒打虐待人的手段令人發指。
“這都是真的?”徐王拿著手中的狀紙揚了揚,臉色難看的很,說出來的話音顫抖夾雜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