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王府門外,侯飛親自帶著一隊大理寺官差求見,他沒有直接闖入,並非是給眼前這位頤王妃麵子,而是因為這裏畢竟還是玉長情的家,若是把她惹惱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侯少卿你這是何意?大理寺不去為君為民分憂,跑到我頤王府做什麼?”若是平常大理寺少卿上門,她自是以禮相待,可今日分明沒那麼簡單。
李婉玲出身顯貴,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在深宅後院練得爐火純青,侯飛今日來必定是查到了什麼,或許跟她有關。
侯飛恭恭敬敬的給頤王妃行禮,不卑不亢的道,“卑職有件案子需要到府中看看,王妃莫不是忘了侍婢憐兒之死?”
當他說出憐兒名字時,察覺到李婉玲的神色微微一鬆,繼而又緊繃起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怎麼自然的道,“大理寺不是已經查過了,怎麼還要再查?”
侯飛這次沒回答,臉上的笑很禮貌,也很直接表明此事不便透露。
李婉玲臉色冷淡了幾分,正欲開口拒絕,玉長情已經走了出來,衝著她很隨意的行了一禮,連一聲稱呼都沒給,直接伸手請了侯飛進府。
“侯少卿看來睡醒了。”玉長情一邊往裏走一邊低聲笑道,昨夜從郡王府出來她就去找了侯飛,這家夥睡的一臉不知所謂,她幹脆直接把那匣子放在桌子上,留了紙條便離開了。
侯飛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尷尬,壓低聲音說,“東西我看過了,那兩兄妹今天我就要帶走,郡主沒什麼意見吧。”
“沒意見啊,因為你根本帶不走,侯少卿別忘了他們的外祖父是誰。”玉長情撇了撇嘴,這會兒李婉玲大概已經派人去通知徐王殿下了。
從府門到水塘的距離不遠,侯飛沒有浪費時間,直接派人去帶兩個涉案人員,他自己則到了憐兒被人打暈扔下水的地方。
五月下旬天氣十分舒適,水塘邊的青苔瘋了一般長了滿滿一層,有的把假山都包裹了一角,綠意盎然。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水塘東南一角,但上次搜查水塘時他的人卻沒有發現這裏是個十分隱秘的所在,“即便是徐王殿下,也不能阻止大理寺辦案,犯案伏法天經地義。”
他站在假山一側用手摸了摸上麵的青苔,不是很厚重,假山肯定是定時有人過來清理。
捏著手中的匣子,侯飛眼珠一轉低聲在玉長情身邊耳語了幾句,後者了然的揮手示意身邊小廝去尋人。
玉妃泠和玉秋遠一大早被叫到水塘本就十分不耐,當看到侯飛及玉長情一道站在假山旁時,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上前站定。
兩人似乎都沒開口說話的意思,侯飛也不著急,等著小廝把人帶來才張口說道,“府中前幾日死的侍婢已經查清,是被人故意擊中後腦導致昏厥,而後扔下水塘溺水而亡。”
說到這裏他側眼看了看玉妃泠姐弟,繼續說道,“憐兒可能知道些什麼,或者她得罪了誰,導致那人惱羞成怒殺人泄憤。”
侯飛話音落下,玉妃泠直接禮貌的插話問道,“侯少卿說的這些與我們姐弟有何關係,莫不是懷疑我們是凶手?”
反客為主倒是用的不錯,玉長情上下掃了她一眼,朝站在一旁的侍婢點了點頭,這是她東院的人,放在外麵的人。
“主子,那天小的在假山外看見是,是大娘子的貼身侍婢將憐兒推下去的。”這侍婢在府中已經三年多,是玉方鴻親自帶進府中,為人忠厚老實耿直負責,從來不曾出過什麼錯。
玉妃泠猛地抬眼看向她,玉秋遠卻突然上前十分不客氣的朝侍婢揮了一拳,這一拳的力道十分大,若真打在人身上怕是要半天爬不起來。
好在侯飛的反應不慢,那拳頭並沒有打過去。
“秋哥兒是著急了嗎?當著大理寺少卿的麵打人可是不對的。”玉長情挑著眉淡淡的說,玉秋遠的品性著實低劣的可以,還沒有他姐姐沉得住氣。
侯飛沒給他們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伸手打斷玉秋遠的回嘴,繼續說道,“假山的高度正好可以擋住一個女子的身形,但若是男子恐怕就有些困難,而且我還找到了這個。”
他把匣子舉起來,裏麵是一枚發簪,發簪上還有一個篆字,這個字足以證明是誰殺了憐兒,“裏麵的發簪上有名,且這支簪子是在憐兒手中找到,若非是害死她的凶手,實在難以解釋發簪為何會在她手中。”
兩個表麵上沒什麼交際的人,如今用這一個發簪聯係到了一起,那麼趙忱抖露出來的東西就可以把這些人統統聯係進去,更重要的是還有聯係到了神丹一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