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飛嘴角微微抽了抽,別過頭不說話,玉長情則笑的十分燦爛的指了指上首的位置,示意薛昊一自己看。
她對身後這兩人好奇心越來越大,一個頂了前大理寺少卿的空缺,時時有人想拉他下馬,一個是不受刑部尚書重用整日就隻能到處閑逛的刑部侍郎,想想簡直是一對倒黴蛋。
薛昊一順著她的手往上首看,隻見徐王在王妃及女兒頤王妃的陪同下入座,連一旁的嗣王都讓了位置,可見這個女兒在徐王心中的份量。
玉長情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在寬大的衣袖遮掩下撇了撇嘴,怪不得能在府中那般強勢,頤王府都沒有實權了,她這個頤王妃還能在貴族中地位非凡。
“本王難得來一趟洛陽,諸位不必客氣,今晚便開懷暢飲,不必跟本王客氣啊。”徐王十分暢快的舉杯邀眾人一同飲酒,那姿態看起來豪爽的很,並非一般親王能有。
宴席中人果然放鬆了許多,吃酒談笑的人比比皆是,沒了剛才舉止拘謹正襟危坐,倒有幾分酒宴酣暢的樣子來。
侯飛隻象征性的舉了舉杯,立刻再再度微微傾身說道,“你知道那憐兒之死是何人所為對吧,你來這裏是不是就是在觀察?”
他聲音稍微有點急,那侍婢之死都過去快一天了,明明猜到凶手是誰卻不能動,這讓他很挫敗,一次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兩次,離得還這般近。
玉長情斜了他一眼沒說話,這可憐的大理寺少卿也確實該急一急,李修遠給他想到了查銀子去向的辦法,可惜到流入宮中這一環便止步不前了,查憐兒之死到頤王府這裏又再度舉步維艱。
她搖了搖頭,真是替這位憋屈的大理寺少卿心塞,一臉兩個案子都到了城牆角拐不過去。
“她在表示無語,你看她剛才看你的眼神,嘖嘖嘖,或許還帶著鄙視。”薛昊一似乎還覺得侯飛最近不夠堵心,又雪上加霜的幸災樂禍道。
侯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誰能把這家夥拉走,他一點也不想跟這個隻會說的人共事。
“長情妹妹也來了,怎麼不見父親?”玉妃泠自席間款款走來,她一身精致又低調的寬袖綾羅,頭上隻兩支金玉發簪,華貴又不失清雅。
隻是玉長情一看見她那張臉就隻能想到表裏不一,實在提不起興致跟她周旋,尤其是在趙忱手裏看到她的首飾。
不打算起身,玉長情抿唇一笑道,“姐姐看來消息有些閉塞了,父親身體不妥,命我代表他前來,這事頤王妃可是知道的。”
在外麵她給玉妃泠幾分薄麵,這聲姐姐叫的卻不怎麼情願,按照她們的身份,玉妃泠該朝她行禮,稱呼她為郡主才對。
這話就像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紮在玉妃泠的心上,麵上還能保持溫婉的笑意,但眼睛深處的怒意已經有些掩藏不住了。
“對了姐姐,黎明前發現的女屍,聽聞跟你身邊的侍婢走的很近。。。。。。”她把話說了個開頭,像是故意吊人胃口般頓了頓。
玉妃泠的神色微微一變,抿了抿唇搖頭否認道,“長情妹妹開玩笑的吧,那個憐兒是個雜役侍婢,怎麼能跟我身邊的侍婢相提並論。”
見玉長情嘴角帶著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玉妃泠立刻避開她的目光,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從她麵前離開了。
“都看清楚了嗎?侯少卿?”她這次把半個身子都轉向了後麵,看了眼侯飛,又看了眼神情有些凝重的薛昊一,很好,看來兩人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和答案。
玉妃泠即便不是殺憐兒的凶手,也一定知道此事,她剛才的表情極力在掩飾什麼。
“多謝郡主幫忙,不過還需要郡主帶我的人去往府中,畢竟是頤王府,需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侯飛壓低了聲音說道,臉上的神色十分真誠。
他一點也不擔心玉長情會覺得查玉妃泠不妥,從這次看來,她似乎很不喜歡玉妃泠,乃至頤王妃,洛陽城中的傳言看來是真的。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能用那麼殘忍手段對待侍婢的會真的是這對母女,如此光鮮亮麗又名聲好的蛇蠍美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