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李修遠吩咐道,“去城外城角村,希望不會晚。”他說著朝後靠在車壁上閉上雙眼,眉宇間有疲憊之態,似是這幾日都沒休息好。
玉長情看了幾眼收回目光,心裏默默盤算著已經有的各種線索,漸漸把事情梳理的更加通順起來。隻要到了城角村找到那戶劉姓人家,一切或許就可以真相大白。
隻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傍晚到了城角村時,推門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幅情景。
侯飛和薛昊一一左一右押著石忠生,話都還沒問出口,就驚覺有人推門,根本來不及藏匿便大喇喇的落入了入門幾人的眼中。
其餘三人倒還好,那個一身侍婢打扮的小娘子竟用一臉不可言說的表情看著他們和石忠生,顯然是誤會了。
“卑職見過宜章郡王,卑職此時多有不便,禮數不周還望郡王勿怪。”侯飛押著石忠生,這道士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力氣大的很,他和薛昊一兩人都差點押不住。
李修遠嗯了一聲沒進門,玉長情則側眼去瞧被按在桌子上的人,正是一身嶄新道袍的石忠生,此時的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趴在那兒就像是喝大了一般,嘴裏不時胡言亂語著。
“老薛,你看這樣好不,咱們把人敲暈了背回去審,我準你上堂旁觀這總行吧。”宜章郡王來之前他們就在商量此事,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打暈了帶回去再說了。
被稱為老薛的是刑部侍郎薛昊一,是個看起來有點雅痞的感覺,原本隻是對此案感興趣,然後不知道怎麼著一夜之間就成了此案的負責人之一。
“侯少卿,咱們公歸公私歸私,此案既然允了咱們倆一道審理,我還用你允許才上堂?”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者人是我先發現的,你不過是出了一把子蠻力,別蹬鼻子上臉啊。”
李修遠和玉長情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手裏押著石忠生的力道是一點沒小。
“不是,這可發生在洛陽,東都,你知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歸我大理寺監管,就算你刑部要插手,也得等到我案子審理完了再說吧。”
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聲音也越說越大,引得周圍時不時有人探出頭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修遠實在聽不下去了,幹咳了一聲,道:“本王看他也清醒了,便在這裏問清楚,何岩,到外麵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違者格殺勿論。”
許立的事是個教訓,石忠生萬萬不能再出這種紕漏。
侯飛和薛昊一對視一眼,麻利的把石忠生轉了圈,將他按坐在椅子上。
苗兒在屋中找來了筆墨紙硯,臨時充當了記錄案情的差役,滿眼期待的看著侯飛和薛昊一,似乎在催促他們趕緊開始。
兩人看了看李修遠,見他沒阻止,心想這侍婢大抵在郡王府中頗得喜愛,這等事都帶著來,跟郊遊似的。
玉長情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跟在李修遠身後,那模樣倒像是個老實本分的女仆,隻那雙明眸讓人不住在屋中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