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雞飛狗跳,顧之曦總算把一家子人送了出去,而他則深吸一口氣,抱緊懷裏的錦盒,朝著皇宮大門走去。
該來的總歸要來,那些人如此神通廣大,他就算想跑也不一定跑的了,如果再回到那種地方,他寧可今日死上一回。
走到皇宮門外,離開宮門百官上朝還有一點時間,顧之曦站在陰影裏,想著避開眾人,卻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人,那人一身英姿颯爽,正是黎京與他齊名的曹烈曹將軍。
顧之曦眼神一轉,有他保駕護航,至少事情結束前,他都是安全的,玉戎就算再有能耐,如今恐怕也沒閑心來關注他。
想到這裏,他快步上前,趕在曹烈進宮門前攔住他。
曹烈正準備入宮,突然斜側裏閃出一個人來,直直站在他麵前,待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大將軍顧之曦,不由挑眉看著他,“顧將軍這是做什麼?”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顧之曦,這身裝扮不像是要上朝,再者以他如今罪臣的身份,恐怕也進不去吧。
“奉新皇之命前來,還請曹將軍帶我一道入內,此事非同小可。”顧之曦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不過曹烈看他懷中緊緊抱著一隻錦盒,心裏便有些提防。
他左右瞧了瞧,略一思索便點頭道,“也行,顧將軍就隨我來吧。”
入了宮門再往大殿,一路上宮娥不多,侍衛卻隨處可見,新帝明日便要正式受封,今日的朝會十分重要,是以守衛都比平日裏多。
更何況昨日朝堂之上鬧得不歡而散,曹烈今日才會特別早的到,既然選擇了新主,那便要為他分憂,區區幾個無賴,他不信治不了。
顧之曦步步相隨,緊緊跟在曹烈身後,兩人一路到了正殿門前,除了侍衛並未見到其他人。
約莫又過了一刻鍾左右,其他朝臣才一一到來,可顧之曦看的清楚,往日裏跟他走得近的幾個,還有玉戎私下裏倚重的幾個,都沒到。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心裏對顧雲杳做的這手準備由衷佩服,但更多的是扼腕,早知道這丫頭有這麼大的能耐,他何苦當初那般對她。
玉非寒在浮遊殿聽著正殿門前情況的彙報,聽著說幾人沒來,誰沒來,竟與顧雲杳說的一個不差。
她一早便攔著他上朝,說時辰還早,今日人不齊去了也不會有效果,一定要他等到人到齊再去。
顧雲杳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玉非寒心裏比誰都清楚,她這般做,定然是有別的用意,他也就安然坐在椅子上等。
離早朝時辰過去一刻鍾後,再有人傳信,這次說人都到齊了,正在前殿鬧呢。
顧雲杳起身為玉非寒把身上的朝服理了理,笑著道,“今日有人要告禦狀,還望陛下能秉公辦理。”說著又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朕一定謹遵皇後懿旨,絕不敢徇私偏頗。”他同樣寵溺的一笑,大步朝外走去,沒看到身後顧雲杳站在浮遊殿門口久久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念婷從浮遊殿外繞了出來,見顧雲杳還站在門口,便湊上前問她,“怎麼,舍不得了,你不會還沒告訴他吧。”
昨日玉非寒回來前青綃就來過,為顧雲杳把過一次脈,定了今日便走,若再遲了,怕是等不及到雪神殿,她便要毒發身亡。
他們幾個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寒毒是當年混著清水流觴一道下的,解的了一種,解不了另一種。
而這寒毒隱藏的極為深,若非那一場雪誘發了毒性,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顧雲杳的毒已經到了危機性命的地步。
“走了再說也不遲。”青綃曾跟她說過,此毒不一定能全解,如果不能,那此去豈不是遙遙無期,她不想給玉非寒麻煩,但也不能斷了他的念想。
曆經兩世才得到這麼一個知心相守的人,她確實不舍得就此別過,再者也並非全然沒有希望。
“那也行,不過咱們得趕在他回來前走,不然這麼做可就沒意義了。”念婷倒是想的不多,她的觀念裏,既然顧雲杳是去治病,玉非寒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顧雲杳回身笑了笑,糾正道,“是我,不是我們,你們都留下,他初登大寶,還需要你們從旁幫助。”
頓了頓不等念婷開口繼續說道,“更何況雪神殿你們根本進不去,跟著也是白跟著,不如留在黎京幫我看住這位寶貝夫君,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