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外麵剛回到黎京便來端王府看顧雲杳,因為昨日下雪,那般銀裝素裹的美景對顧雲杳來說,那就是致命的罌粟。
“什麼意思?我中毒了?”顧雲杳猛地抬起眼睛看向青綃,從他那雙如同浩瀚月光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青綃手腕一動,一隻白色的盒子出現他的手中,晶瑩剔透,看上去像是用寒冰雕琢。
“先把這個吃了,等你們的事辦完,我帶你回雪神殿,這種毒隻有雪神有辦法治愈。”青綃說著把盒子輕輕一擲,那盒子就穩穩當當落在了顧雲杳身前的錦被上,伸手就能拿到。
顧雲杳哆嗦著將盒子握在手裏打開,裏麵是一枚比外麵盒子還晶瑩剔透的藥丸,隻有指甲蓋大小,但那清新的香味讓人聞到就覺得渾身舒爽。
“這種藥丸世間少有,即便是在雪神殿中也不過百餘粒,雖然不能根除你的毒,但至少能壓製一段時間,你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
青綃說的像是很關心她的安危,可顧雲杳卻不怎麼感激,“不止我的事,還有你們雪神殿的事。”
她直到最近才想到一個可能,雪神殿之所以不直接對那個叛徒動手,是礙於她躲在皇室,當然,她這個想法隻是推測,並沒有得到驗證。
“沒什麼區別,你們要做的事,跟我要做的事,差別不大。”青綃微微側頭看著顧雲杳,臉上帶著幾分清風朗月般笑。
顧雲杳挑眉,不再說話,把盒子裏的藥丸拿起放進嘴巴裏,藥丸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入口便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在了嘴裏,她甚至都沒有順喉而下的感覺。
這般神奇的藥丸,顧雲杳生平第一次見,若天下所有藥都如同這藥丸一般,她何苦害怕吃藥看病呀。
見她把藥吃下,青綃又說了幾句,起身一晃便消失在了屋中。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念婷從外麵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麵容沉凝的曆壹銘,看來念婷已經把她的情況同他說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麼畏寒。”曆壹銘看了眼顧雲杳身上的厚厚的貂皮錦被,又看了看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問道。
顧雲杳搖頭,“不知道,昨日下雪後便是如此,不過剛才青綃來過,給了我一枚藥丸,現在似乎感覺好些了。”
她說著從錦被裏坐起身,雖然還是覺得冷,但沒剛才那麼誇張,四肢也漸漸有了溫暖的感覺。
曆壹銘上前為她切脈,發現她的脈象很正常,沒有一點不妥,但看她臉色卻並非如此,“奇怪,脈象如此正常,怎麼會有這種臉色。”
他盯著顧雲杳的臉看了看,又讓她把嘴巴張開哈出一口氣,顧雲杳都一一照做,他們都在一起熟識了快十年,早就沒了那些俗世的男女之別,何況他們也從不把她當女的看。
“那藥丸很珍稀,我不曾見過,連裏麵的藥材都十分稀有。”曆壹銘這麼說也算是客氣了,以氣味判斷,他根本是一種都沒見過。
顧雲杳抿了抿唇道,“青綃說這藥丸在雪神殿也不過百餘粒,世間少有,應當不是炫耀說笑。”青綃此人很少說一些沒用的話,他把此藥的珍貴告訴她,是為了讓她事後同他一道回雪神殿嗎?
其實根本沒這個必要,即便他不這麼說,她也打算要走一趟,璿璣樓的事她一定要弄清楚,還有她不得已殉國的貓膩也要知曉。
“嗯,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但畢竟不是治根之法,還得另想辦法。”曆壹銘的醫術並非浪得虛名,雖然珍不出顧雲杳的病症,但看她臉色就知道這藥丸隻能壓製,並不能除根。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此事暫且無法可解,咱們說些別的,宮裏那位最近沉寂的很,幾乎見不到,程頤也被擋在了門外,像是裏麵發生了什麼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太妃所住偏殿是在皇宮東南角,那裏基本沒有別的宮妃,來往也都是些太妃身邊的老人,據說皇帝還親自下旨不得隨意出入,說是太妃喜清靜,隨意打擾者直接仗斃。
“曹貴妃那邊如何?”曆壹銘和柳輕盈偶爾會入宮一探,隻是最近去的少了,因為不知何故,宮中守衛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巡查森嚴。
曆壹銘搖頭,念婷在一側插嘴道,“還不是忙著為昌樂公主說情,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