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近日勞碌了,不過章貴人也因著有你在,倒是安心了不少。”曹婷先開了口,章貴人的事她多少有些耳聞,隻是沒想到那人下手竟然這般徹底。
章鵬恭敬的垂首道,“貴妃娘娘言重了,章鵬職責所在,定會盡心盡力的。”
他一身侍衛服飾顯得十分精神,頗有武將風範,低沉的話音也讓人覺得此人十分穩妥,但眼神裏的憂色卻掩飾的有些拙劣。
他在擔心什麼?顧雲杳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章貴人受到的驚嚇,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緣由。
她這一次入宮總覺得宮中的風向一下子變了,昔日恩寵無數的曹貴妃顯得有些拘謹,同樣恩寵頗多的章貴人受到驚嚇足不出戶。
那徐貴人呢?她可是顧之曦母親娘家的人,在這宮中應當沒什麼好擔憂的吧。
章鵬心裏裝著事,無心在此久留,便拱手告退繼續巡視,離開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又有些倔強。
兩人順著花園小道一路往前走,曹貴妃身邊的宮娥也是寸步不離,她們之間說話也多有不便,但看曹貴妃的意思,又不能刻意支開。
這倆宮娥到底是什麼人,讓她這般忌憚,顧雲杳心思急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她從未見過麵卻一直有她影子的太妃。
現如今多數東西都指向她便是雪神殿叛徒,且這位太妃神秘的很,就是皇帝想見一見,也得遷就她的時間。
放眼整個皇宮之中,也隻有這位太妃能讓皇帝這般對待。
“貴妃娘娘,我有些口渴了,不如我們到亭子中稍作歇息。”顧雲杳看了眼不遠處的湖中亭,那亭子不大,四麵三麵環水,還有一麵有一截石橋可以通過。
曹婷愣了下,這個時候到水邊兒去豈不是更冷,但當她看向顧雲杳的眼睛時,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那就過去坐坐。”顧雲杳先上的石橋,曹婷隨後也走了上去,沒走出幾步顧雲杳忽然轉身道,“娘娘,讓您的宮娥在石橋外等著吧,我們清靜會兒。”
她這個王妃當的十分隨意,身邊不喜歡很多人圍著,這在黎京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且還有人因此嘲笑她鄉下來的丫頭,到底上不得台麵。
這次正好也以此為借口,想來也不會讓這些人起疑。
“好……”
“不可……”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顧雲杳挑眉看向那宮娥,又看了看曹貴妃,不解的問,“娘娘,您的宮娥都挺關心您的,不等您開口,就先替您回絕了我。”
她把我字咬的有些重,她是端王正妃,品階並不低,一個小小的宮娥哪有資格回絕她。
聽她這般說,那宮娥渾身一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逾越了,隻是她轉的十分快,趕緊行禮道,“奴婢該死,還請端王妃恕罪,我家娘娘身子不適,我等不敢離得太遠。”
這理由這神情和口氣,實在很難讓人拒絕她,可實在不巧,顧雲杳就是個不會替人著想且總為難人的人。
“是嗎,可從出門到現在,我看貴妃娘娘的氣色好了很多。”頓了頓不等宮娥再次開口,她繼續道,“再者不過是在橋頭和亭中,十幾步的距離,能有多遠。”
說完也不等宮娥再說什麼,與從貴妃一道往亭中走,餘光裏她注意到,宮娥似乎想跟來,被身邊另外一個拉了下,兩人便有些不放心的站在石橋外候著。
進了亭子,曹婷臉上的神色沒變,嘴巴微微一動道,“是太妃的人,她帶走了琉璃,又派了這兩位給我,如今我宮中基本沒了自己人,想出宮都十分困難。”
事情如何成了這般模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隻記得有一日忽然宮中來了幾個人,然後事情就成了這般模樣。
“我以為你在後宮中一手遮天,卻原來人外有人,隻是人家不肯出手罷了。”亭子裏現在就她們兩人,顧雲杳說話也就沒那麼客氣了,有什麼說什麼。
曹婷也不在意,自嘲的一笑,“那是,我在宮中雖然不久,但想來那太妃也跟我差不多,卻不曾想人家的手段,根本不是我能比的。”
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太妃一出手就直接換走了她的心腹,還以玉戎的口轉達了她的良苦用心,說什麼琉璃的宮規並不嫻熟,暫且留在她那裏調教。
宮規?這東西誰能一字不差的說出來,就算要她的人,也該給了像樣點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