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她這一箭差點要了命,曆壹銘甚至都覺得會不會是她自導自演的大戲,苦肉計。
“嗯,西北駐軍那邊清理的如何了?”黎京暫且就這樣,隻等那些小釘子慢慢清理幹淨,宮中那位坐不住了,才好一舉拿下。
但外麵那些卻要盡快動手了,跟青綃他們一路過去,西山駐軍是最大的障礙,雖沒有玉非蕭手中的西北軍那般勇猛,但也不可小覷。
“西山駐軍已經替換了咱們的人,但西北駐軍統領到現在還沒找到人,不知道是生是死。”不知生死,那便不好有理由除去。
即便是找到了人,他一句被人挾持,西山駐軍副統領所做的事,他照樣推的一幹二淨。
“此人倒是狡猾,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顧雲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三日之內再找不到人,就放出消息,西北駐軍統領畏罪潛逃,至於什麼罪,你們自己看著辦。”
曆壹銘抿了抿唇,就知道不會是好事,這位西北駐軍統領要是知道了,恐怕連夜就回了駐地,被人以失職罷免是一回事,畏罪潛逃那可是另一回事。
一個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一個就要永遠跟官場說再見了。
“好,我傳令手下人去做。”曆壹銘起身往外走,葉無心歪著頭問他,“不留下吃飯?”端王府裏的飯菜比燕子樓他們自己吃的差一點,但也十分不錯了。
“不了,我還要給宮中傳信。”曆壹銘擺手,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三天之後,黎京又出了一樁命案,這次直接轟動了全京都,連皇帝陛下都親自過問,雷霆震怒要求廷尉府限期破案。
“聽說了嗎,護城河上飄了一具屍體,據說是西北駐軍統領,畏罪自殺的。”茶攤上,一中年男子捂著嘴,從一側指縫裏小聲說道。
同他一道坐著的另一個赤膊大漢也低聲回應著,“是啊是啊,我聽說他縱容當地駐軍屠掠百姓,是有人看不慣,所以……”
說著他做了個摸脖子的動作,立刻引來中年男子驚疑的一瞪,隨即湊的更近,“我聽說是端王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兩人湊著腦袋小聲嘀咕,冷不防有人從身後出聲問道,“這是誰說的?消息可靠不?”
大早上的,兩個大漢渾身一下子就涼了,一頭一身的冷汗,僵直著脖子轉了頭,這才看到一片華美的衣袖,和一隻搭在對麵人肩膀上的白玉手指。
中年男子一愣,抬眼看到是一個束發白麵的公子,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另一個大漢趕緊讓了位置請他坐下。
“羅公子啊,嚇死我們了,還以為是誰呢。”中年男子趕緊給年輕公子倒了杯茶,這位雖說不是世家子弟高門貴胄,但手裏的銀子從來不少,散的也十分爽快。
羅珊不客氣的坐下,十分瀟灑的翹起一條腿,“你們繼續,我就是來聽流言蜚語的,說的小爺高興了,有賞。”
中年男子和大漢頓時眉開眼笑,朝四周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都是道聽途說,不過護城河確實有一具男屍被撈出來。”
“對對對,我是聽廷尉府裏一個小廝說的,他是我鄰居家的兒子,說廷尉大人說那人是西北駐軍統領,畏罪自殺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羅珊聽的津津有味,半晌一人丟了一塊銀子,起身擺手道,“差不多了,再下來的就都是胡扯,沒什麼價值,羅某就不打擾兩位喝茶了。”
羅珊一路晃晃悠悠的往燕子樓去,既然選擇了與顧雲杳一道胡鬧,她總得在胡鬧中貢獻點力量才是,不然這盟友都要把她給忘了。
進了燕子樓,羅珊直奔二樓最後一個雅間。
沉香酒鋪內,廬小一一手拖著一壺剛起出的醉花香,一手擰著一個小廝的耳朵,“老娘這醉花香都埋了二十年了,你說起就給起了,信不信老娘把你也埋進去二十年啊!”
小廝一邊盡量踮著腳顧念自己的耳朵,一邊求饒道,“老板娘,小的一時眼花,真的隻是一時眼花。”
他去後院起酒,誰知道醉花香的酒壺竟然和麟雕的一模一樣,他實在不知道起哪壺,問老板娘又十分敷衍的叫他自己看著辦。
所以他現在就在為自己看著辦的後果負責人,耳朵已經被自家老板娘給揪了快一刻鍾了,再這麼下去,他估計要廢。
廬小一見小廝不說話了,滿心怒火也漸漸散了,撒手踢了人一腳,讓他自己滾回後院麵壁思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