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印記不對,你看看上麵的足印是不是後腳跟深一些?”顧雲杳的目光從李漣兒屍體腳邊位置一路掃到了她自己站的位置。
地上的印子剛才沒發現,現在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太規整,太有條不穩,不像是殺人之後要逃走的人該做的事兒。
玉非蕭哦了一聲,穩了穩心神垂眸去看假山上的足印,他發現這些腳印還真的後腳跟位置印子比較深。
“後腳跟深。”他朝著下麵仰頭的顧雲杳說,在陽光下,他這般居高臨下看過去,被顧雲杳一雙陡然明亮的雙眼給看的一愣。
“這就對了,這些印子可以完全不參考,是凶手自己布置的疑團。”顧雲杳嘴角上揚,衝著玉非蕭招招手,“殿下下來吧,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凶手應該在假山不遠處遇到了李漣兒,然誘騙她到了這裏,但卻沒有被她發現,而是到這裏之後直接動手殺人。
看李漣兒倒地的模樣確實是掙紮過,不過時間隻是一瞬間就製服了她,這個人應該是個高手才對,怎麼會給李漣兒掙紮的機會。
顧雲杳仔細看了看李漣兒身上的衣服及手腳的位置,掙紮不像是刻意死後被人擺出來的。
玉非蕭躍下假山,揉了揉鼻子,這一動作被顧雲杳看在眼裏,她微微抽動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水腥味兒,其中還夾雜著絲絲縷縷花香。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兩者交彙之後那味道有些妙不可言罷了。
在鼻子前扇了扇風,顧雲杳轉頭的瞬間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這味道好像在哪裏聞到過,但是在哪裏呢?
她單手點在眉心處,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猛地睜開眼,“對了,是玄冰追魂,灶台上的水有那種味道。”
這一驚一乍把玉非蕭看的直發愣,他領兵打仗都沒這麼呆過,這會兒被一個小丫頭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玉非蕭皺眉遲疑了片刻,自己蹲下身開始觀察剛才顧雲杳嘴裏嘀咕的印子,一下子就發現這些印子的不同。
從李漣兒屍體腳那頭到假山邊兒的足印都是前腳掌印子深,一般這種足印都是人背後力道大不得已彎腰前行。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刻意為之,下意識做賊心虛,小心翼翼的用足尖先落地,也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能和李漣兒說的上話的,這府中也有不少,這下難辦了。”玉非蕭皺眉,剛才在場的幾位可以排除嫌疑,但這將軍府還有百十號侍婢,一一查問要到什麼時候。
顧雲杳搖頭,“不是府中人,她腳底沾到的花瓣不是顧府的。”這東西顧家沒有,那李漣兒也不可能踩到,所以一定是凶手帶進來的。
正在這時楚信幾個起落站到了他們麵前,一拱手道,“花葉是一品紅,黎京隻有幾戶人家有。”
楚信說到這裏就停了,顧雲杳點點頭,這幾戶人家必定都是富貴人家,一品紅在西秦也算是比較珍貴的花,從遙遠的外域運至黎京,早就不剩下幾株,能得到非富即貴。
“定王殿下必定也有對吧。”她歪著腦袋看著地上僵硬了的李漣兒說,也不知道是跟誰說的。
楚信點了點頭不說話,玉非蕭腦子這會兒也轉起來了,驚訝的看著顧雲杳,她在懷疑李漣兒的死跟定王府的人有關。
他那位三哥人不止精明,做事也很小心謹慎,顧雲杳是從哪兒看出這件事跟定王府有關的?
“雲杳妹子,你,那什麼,你懷疑那位?”玉非蕭說的含糊,他知道顧雲杳聽的懂他在說什麼。
顧雲杳似笑非笑,不說懷疑也不說不懷疑,就是神秘兮兮的盯著玉非蕭看,把他看的忍不住低頭瞅瞅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兒不妥。
“走吧,接下來就是廷尉府的事兒了,肅王殿下要是有興趣可以留下來看看仵作的結果。”人並非死與脖頸上的窒息,而是另有傷處,隻是還需經過仵作檢查才好做結論。
玉非蕭下意識點了點頭,等顧雲杳真的抬腳要走,他才趕緊張口問道,“都注意啥?”
顧雲杳朝天翻了個白眼,一副很無語的樣子道,“玉大爺,這差事似乎是你自己攔下來的吧,查個案難道還要我一個弱質女流來教您?”
說完也不看玉非蕭一臉委屈外帶尷尬的模樣,帶著楚信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