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杳繼續觀察,發現李漣兒的鞋底有一片豔紅色的花瓣,她記得途徑的地方並沒有這種花瓣,“嗯,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張口想叫侍衛去查個東西,卻想了半天似乎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屬下楚信。”他彎腰給顧雲杳行禮,自然順暢,仿佛顧雲杳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一般,天知道他是直屬端王殿下的啊。
不過出來的時候李統領說過,可以把這位當作未來王妃看,畢竟他們家王爺似乎還真為了哪個女的這麼操心過。
顧雲杳幹笑了一聲,楚信這態度,她覺得有點太鄭重其事了,可又不好說讓人家放鬆一點,想了想算了,還是說正事吧。
“看看她鞋底的花瓣,在府裏找找哪裏有。”她簡單的吩咐道,看著楚信消失才轉身對一直悶笑的玉非蕭道,“肅王殿下,你若還想破案,麻煩正經點行嗎?”
玉非蕭笑的是楚信的態度,他是知道這家夥以往隻聽自家九弟,有時候連李良政的話他都當耳旁風,今日這態度,一定是老李給他灌輸了別的想法。
假意幹咳了兩聲,玉非蕭收起玩心,嚴肅的看著地上新鮮的屍體,“她是窒息死的,時間應該不超過半個時辰,脖頸上的掐痕還很新鮮。”
顧雲杳點頭,脖子上的印記都還沒有呈現發黑法發紫的顏色,時間確實不長。
她仔細在李漣兒身上看了看,沒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便轉頭看向四周。
片刻後,玉非蕭和顧雲杳的目光同時落在一處假山上,那上麵沒有很明顯的印記,但連青苔都沒有就顯得很不正常。
那座假山是臨水而立,用的是一種吸水的石材,也就是說這水會順著石頭一路到達最高處,那麼有水的地方且不多,形成青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這假山頂上卻很幹淨,像是被人刻意清理過。
“試一試。”顧雲杳偏頭看向玉非蕭道,她在會武的人麵前就是半個殘廢,走走不快,跑又跑不遠,這種體力活自然要靠偉大的肅王去完成了。
玉非蕭二話不說,走到李漣兒身後的位置站好,底下是一些碎石子鋪成的小道,往後不遠是一條巴掌寬的泥地,上麵種了幾株君子蘭,此刻正長的好。
顧雲杳先在腦子裏預演了一遍凶手可能的動作和退路,這才抬頭道,“那人在這裏碰到李漣兒,不過有可能是見過幾次的熟人,她拽著李漣兒往這邊走,李漣兒掙紮了幾下,但顯然掙紮不過。”
她說著,忽而又側著腦袋道,“又或者她說了李漣兒感興趣的事,比如殺她女兒的凶手。”
玉非蕭照著她說的示範,然後站到地方聽她說,覺得顧雲杳這腦袋瓜靈活的很,想的東西也全的很。
顧雲杳繼續說,“然後等到了這裏,李漣兒可能一直問不出結果,以她的性子多半覺得不好,於是開始往外走。”
她看著石子路上的痕跡推斷到,“然後那人便從後掐住了李漣兒的脖子,往後拽,到了這裏下了狠手,平日裏養尊處優的李漣兒沒多久就徹底沒了呼吸。”
玉非蕭已經站到了此刻李漣兒屍體的腦袋位置,不過卻是刻意避開了凶手會站的位置。
“再然後她應該還做了別的事,隻是未做完就被跟過來的楚信發現,情急之下隻得匆匆躍上假山離開。”她說著指了指那座異樣的假山。
玉非蕭一挑眉,腳下一躍,人就到了假山頂上,上麵空無一物,隻有兩個帶著泥汙的腳印,他嘴角,還真被這小丫頭說對了,凶手上來過假山。
他用手測了測那鞋的大小,大抵跟他手掌大小一般,顯然是個女人或者少年。
正在他說完要跳下來的時候,顧雲杳忽然叫了一聲,嚇得玉非蕭一哆嗦,就聽到顧雲杳說了聲不對,接著蹲在假山下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玉非蕭蹲在假山上,低頭看著底下的顧雲杳,你說這麼一個嬌小的姑娘,怎麼就敢這麼對著一具屍體,連一點驚駭之色都沒有。
他正看的入神,冷不防對上一雙清亮明媚的眸子。
玉非蕭愣愣的問了句,“雲杳妹子,發現啥了?”
這多尷尬,看著一個小丫頭出神,即便對這丫頭沒有非分之想,這麼看人家也不禮貌吧。
顧雲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葉無心有時候也會看著她想事情,還說她那張臉,能讓人想通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她還嘲笑過葉無心,說他們刺客和常人的腦子就是不一樣,畢竟常人看到她原先那張臉,多半是啥事情也想不起來的,腦子一片空白,還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