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不知。”顧之曦眉頭狠狠跳了跳,遲疑了片刻道,“那日是慶豐節采捐,想來是小女跟她母親一道出門采捐走散了。”
這也算是圓了顧芯眉為何會在外的事兒,可卻無法說明顧芯眉怎麼到了那所偏僻的民宅,還死在人家的屋子裏,直到第二日一早才被人發現。
“哦?那……”
玉非蕭本想說帶顧芯眉生母過來問個清楚,就見門外忽然閃進來一個人,走到顧雲杳麵前兩手一抱拳道,“姑娘,顧家主母死了。”
眾人一愣,徐秋雲最先反應過來,她身側的姚姨娘立刻就驚呼出聲,“你們,你們竟然殺了她!”
這話一出,不止是進來稟報那人,就連顧之曦和玉非蕭都看向了她,後者竟然還不知所以的紅著眼睛道,“漣兒夫人不過是與你爭執了幾句,顧雲杳,你好歹是顧家女兒,怎麼能指使別人殺害自家人啊。”
那指責情真意切,似乎這一切真的是她親眼看見顧雲杳做下的,也似乎顧雲杳真的是她們一家人一般。
“姚姨娘莫要亂說,我與你們顧家可沒什麼關係,更談不上指使這位殺人。”
她單手橫在腰間,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看的顧之曦額上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再看向端坐的肅王,顧之曦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姚姨娘張嘴還要再說,顧之曦已經一聲怒喝道,“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肅王麵前大呼小叫!”
他說完這句,徐秋雲也是鬆了口氣,剛才在廊下就聽到她說身邊帶著的是端王府的侍衛,姚瑩瑩那蠢貨就算要往顧雲杳身上潑髒水,也得先看看那人得不得罪的起。
徐秋雲在顧之曦話音落下後繼續說,“姚姨娘,老身最近心情鬱結,看你閑著也無事,不妨到祠堂幫老身抄寫經文如何?”
徐老夫人在黎京可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從顧家有府邸開始,除了許靖容母子幾人,還真沒人敢反駁她的話。
姚瑩瑩渾身一抖,老夫人都發話了,看來她剛才是真的說錯了什麼,可到底哪裏說的不對?
應了聲是,姚瑩瑩偷偷抬眼看了看四下裏的人,見顧之曦對已經站到顧雲杳身後的侍衛一臉和顏悅色,心裏咯噔了一下。
坊間傳言顧雲杳如今住在端王府,據說和端王還有些曖昧關係,雖說這小丫頭不過十三歲,樣貌平平不說,更沒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但難保端王的癖好特殊啊。
姚瑩瑩出身青樓,當初是賣藝不賣身,但在那地方混跡久了,看事情也總是和常人不一樣,這想來想去,竟是把自己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他日顧雲杳成了端王妃,那她今日所作所為,可不正是給了她構陷自己的機會。
渾身一抖,姚瑩瑩慌張的告罪離開,去祠堂怎麼了,總歸是要保命要緊,這深宅大院好不容易混進來,榮華富貴也都沒享夠,怎麼能搭上自己一條命。
她走後,顧之曦猶豫了片刻道,“愛妻與愛女接二連三出事,微臣也實在無心招待二位,肅王殿下還請自便吧,但凡我府中有知道此事的人,肅王請隨意查問。”
燙手山芋能拋出去就拋出去,他也不是一天兩天混跡官場,這件事以往若說他沒懷疑過,那從李漣兒死之後他就嗅到了危險。
這是大將軍府,還是大白天的,當家主母竟然就這麼被人殺了,連屍體都沒掩飾就被人給發現了,可見行凶之人根本無足畏懼。
這樣的人,他一個顧之曦也惹不起,不過死了一個女人而已,隻要不動他的功名富貴便好。
顧雲杳和玉非蕭對視一眼,人性何其涼薄啊。
從顧之曦的院子出來,玉非蕭示意徐秋雲散了家中眾位,和顧雲杳一道在顧府裏轉悠,而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則小聲的開始跟顧雲杳稟報所看到的。
等走到地方,侍衛也剛剛好說完,顧雲杳入眼就看到剛才聽到講述而在腦子裏勾勒的畫麵,基本沒什麼差別。
她感概了片刻,玉非寒手底下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奇才,從始至終說的話沒一個字是無用,描述的也相當到位。
地上李漣兒還躺在那裏,一身一群隻有袖子和裙擺有些褶皺和泥汙,顯然是曾經用力掙紮過。
她臉色慘白一片,是死人才會有的白,烏黑的發絲散亂在地上和她的臉上,但基本發髻卻沒有散開,說明她掙紮的幅度很小,且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