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杳心情不是很舒爽,說出的話也一點情麵都不留,五個人中四個人都不在意,三個知道她是心情不爽,程頤是臉皮厚無所謂,但曆壹銘就不同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被陷害的人是我,我都不著急,你們急什麼?”顧雲杳不甘示弱的眯起眼睛看曆壹銘,這幾個家夥,一看就是沒把她借屍還魂的事告訴曆壹銘,也合該他跟自己上火。
曆壹銘嘴巴動了又動,放在椅子上的手也是握了鬆鬆了再握,可終究沒憤然起身與顧雲杳爭吵。
“雲杳,這件事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這幾日你別單獨出門,有事讓淺雪或者念婷賠你去。”柳輕盈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曆壹銘又看向顧雲杳說道。
顧雲杳不置可否,有些無精打采的窩到窗下的長椅上,目光不甚清明的看著窗外一樹梨花白,在春日的微風中洋洋灑灑落下,似一場不合時宜的雪。
她聲音飄忽中帶著一絲不真實道,“我何須你們給交代,我隻是失望,而已。”
顧雲杳此刻的神態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刺進在場每個人的心中,除了程頤,其他四人都心神為之一顫,她不要交代,她隻是失望而已。
曆壹銘收斂了眉眼,是啊,失望,傅雲在的時候從來不會失望,她才離開多久,他們就已經把璿璣樓打理的讓人失望了,他還有什麼資格怪眼前人太任性。
“雲杳……”葉無心張了張嘴,卻隻叫了她的名字,剩餘的話盡數噎在了喉頭,無法再吐出一個字來。
似乎反應過來她話說的有些重,顧雲杳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就是說說,哪有人錯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辦,以後長點心。”
單手撐著下巴,她眼珠一轉道,“劉哲的死,你們怎麼看?”
留著昨日早間死在自己房中,午後就有人傳開了謠言,矛頭直指凶手就是她,沒人在背後操縱,說出去恐怕連死了的劉哲都不會信。
眾人神情稍微舒緩了下,念婷一隻腳直接踩在了椅子角上,單手搭在腿上,跟個山大王似的說,“還能怎麼看,有人想要拖你下水,你說你是不是藏了什麼寶貝,怎麼這麼多人惦記你。”
“我有沒有寶貝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顧雲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比任何人都疑惑,即便從南宮筠口中得知那則批命,可那也是傅雲的,她現在是顧雲杳,照說也不該為那則批命所累啊。
可算來算去,入黎京之後,似乎也就得罪過顧家那幾個,最多後來算上倪安柔和定王,也不多嘛,而且也都不是什麼大事,犯不著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吧。
眾人眼神都透著古怪的看念婷,她嘴巴抿了抿,一臉我就是一窮二白的孩子,又扯了扯自己有些毛糙的頭發,示意他們注意一下她不修邊幅的儀容,哪個有寶藏的人是她這樣的。
“你們聽沒聽過一則批命,關於前朝大公主傅雲的。”顧雲杳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
眾人神色又是一凜,曆壹銘剛剛舒展開的長眉重新擰在了一起,聲音低沉的道,“批命?什麼批命,你又是從何探聽到的?”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隻是不能確定,那預感到底來自何處。
“鳳格之女,統將之命,落於誰處,天下唾手。”顧雲杳一字一字的說著,每個字都清晰無比的傳進所有人耳朵裏。
屋子裏久久沒有聲響,唯有一陣陣暖風自窗外出進來,夾帶著偏偏雪白的梨花,紛紛落在倚在窗前的顧雲杳身上,似冰涼而柔軟的雪花。
聽到這則批命,她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這二十五年來的種種,一切想不通的,和看似尋常卻古怪的。
“該死,我們竟然不知道。”所有人身上都是猛地一層冷汗滲出,這種謠言隻要存在,應該是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可居然連他們這些全黎京乃至一國中最消息靈通的人都不知道,那封鎖消息的人該是如何的神通廣大。
顧雲杳眉眼微微一動,不知道太正常了,這則批命關於她,她自己都不知道,作為局外人的他們,不知道有什麼稀奇。
這件事她原本不打算借璿璣樓的手查清,不過事情似乎比她想的更複雜,沒有璿璣樓,憑她有三頭六臂怕是也招架不住。
“算了,不扯那麼遠,先查清楚昨夜想要擄走我的是誰。”就算查不到人是誰,知道其背後勢力也行,總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