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的津津有味,門外師淺雪輕聲的喚道,“小姐,曹將軍家來人了,說是要見小姐你。”
顧雲杳應了一聲,心中知曉曹家此刻來人是為了什麼,今日殺害曹鈺的凶手就要被處斬,但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那丫頭不過是個替死鬼,曹家就算滿門糊塗蛋,總該會有個糊塗的不那麼徹底的吧。
所以他們來做什麼,顧雲杳一清二楚,但這件事她就算知道也不能明說,否則如何解釋她一個小丫頭就能查到如此多的蛛絲馬跡?
放下書卷起身,顧雲杳推門走了出去,臨走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假寐的玉非寒,他會不會和定王一樣想拉攏曹烈?
帶著這個想法,顧雲杳見到曹家人的時候,多少帶了些打量的目光,曹家人不同顧家,那都是真正的忠良武將之後,她敢說,若非他父皇太過昏庸,曹烈絕對不會降了玉戎。
曹家她很欣賞,隻是當年的曹烈被她父皇逼走的太早,她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小女顧雲杳見過曹將軍,夫人還有大公子。”她一一行禮,氣度風華皆是前世經年累月養成的,一時之間看的曹家三人都愣了神。
直到顧雲樓清咳了一聲,三人才回過神來連聲說失禮。
曹烈是個直性子,上前一步,也不管眼前這就是個小丫頭,抱拳一禮道,“還請小姐把當日的情況再跟我說一遍,我女兒的死,絕非一個侍女就能了結。”
他去定王府上走了一遭,得到的結果就是凶手就是那侍女,供人口供和證據都十分確鑿,可就是這麼天衣無縫的說詞裏,曹烈看出了不一般。
她女兒屍身明顯有與人爭執的痕跡,一個侍女,就算膽子再大,與主子爭執那都是自毀生路,何況以她女兒的性子,那丫頭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曹小姐的死確實不是那侍女所為,不過凶手是誰我也不知道。”顧雲杳不疾不徐的說,但這卻讓曹家人心裏起了一層波瀾。
顧雲杳知道,以曹烈的性子定然是去過定王府,可他還是來了這裏,來找她,那說明定王一定是敷衍了事,不僅沒能安撫曹烈,反倒讓他起了疑心。
這可就怪不得她了,你要拉攏的人要懷疑你,她也是沒辦法的呀。
“到底怎麼回事,顧小姐又為何如此說?”曹烈到底帶兵打仗久了,就算性子耿直也多出幾分謹慎來,反問顧雲杳道。
顧雲杳也不搭理他,先請人坐下,又讓師淺雪奉了熱茶,待幾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才緩緩說道,“曹小姐身上有與人爭執不甚留下的擦傷,而那些擦傷很明顯有尖利指甲劃過的痕跡,刑場那個隻是個侍女,按規矩,她的指甲不能留長,更何況是尖利。”
大族望門中多數都有這個規矩,侍女是服侍夫人小姐的親近之人,等級越高要求就越嚴格,因為都是貼身侍奉。
試問一個丫頭若是十指指甲細長尖利,那在給小姐夫人淨麵梳頭時,一不小心那可是會毀了夫人小姐的臉和頭發的。
李敏恍然大悟道,“我就說一直覺得不對勁兒,當日看到鈺兒身上傷時,我就覺得哪裏不對。”也正是因為那些傷口,她才會聽信了旁人的話,認為顧雲杳是凶手。
現在想起來,怕是那人也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顧雲杳點頭繼續說,“我與母親兄長已經離開顧家,原本我也不想多生事端,隻是看你們也與我母親相差無幾,痛失女兒想來也是心痛萬分,這才肯出言相告,還請曹將軍莫要說與別人聽,否則……”
她環顧了四周,神色略顯憂愁。
曹烈立刻起身對著顧雲杳就是一個躬身大禮,她如今的身份哪裏受得起,忙起身摻扶,曹烈卻執意如此,“顧小姐的大恩大德,曹烈沒齒難忘。”
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曹家大公子曹剛忽然也對著她一禮,“可否再請教顧姑娘一件事。”
顧雲杳實在沒轍也就不攔著了,示意他直說無妨。
曹剛遲疑了一下道,“舍妹的死,為何會栽贓在你身上,你可是知道,知道是誰……”
他的話還沒問完,李敏已經嗬斥住了他,“剛兒,怎可和顧小姐如此說話。”
顧雲杳心中一動,立刻就有了計較,客氣禮貌的說了句沒事,有一臉為難的遲疑了好半天,直看的曹家三人一顆心七上八下。
終於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我曾被當成凶手抓到牢中,還因此受了傷。”頓了頓她繼續說,“我覺得那日進牢房中的人,十有八九和此事都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