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有說有笑吃完飯,顧雲杳就找了借口回房繼續補眠,還給念婷使了眼色,讓她拿了一盤糕點帶回去,理由就是怕她午後起身會餓著。
回到房間,玉非寒已經坐起了身,不過看他滿頭冷汗,想來坐起身這看似簡單的動作,也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
顧雲杳皺眉,走到床邊仔細觀察他裸露在外的傷口,倒是沒有裂開,這才放心了的說道,“餓了可以吃些糕點,暫時沒辦法給你弄別的吃食。”說完示意念婷把手裏端著的一疊糕點遞給了他。
玉非寒沒說話,有些艱難的抬手把一塊點心拿起放進嘴裏,一股淡淡的果香在嘴巴裏蔓延開來,味道竟是比皇宮中的禦廚做的更為美味。
吃下一整塊,他抬眼看著顧雲杳問道,“你不好奇本王為何深夜重傷出現在你閨房中?”
顧雲杳挑眉反問道,“那你不好奇這點心為何比宮中更為出色?”
玉非寒又盯了她須臾,忽而嘴角上楊笑了起來。他容貌本就絕佳,這麼一笑竟是比冷冰冰的時候更多了幾分魅惑,倒是與定王有了三分相似之處。
“好奇。”玉非寒笑完說道,隻是這個好奇無關緊要,他從來也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糾纏,除非這小事與他要做的大事有關聯。
但之所以又回答好奇,是因為他發現顧雲杳與他有些相似,她也不在小事上糾纏,除非這件小事可以順藤摸瓜。
顧雲杳收斂了眉眼笑了笑,她和他還真有相似之處,隻可惜當年是兩個陣營,如今是不想有牽扯的皇族中人。
“糕點的配方來自宮中,我隻是稍加改動,更精致了些罷了。”昨日那些刺客身上就有這種淡淡的香味,當然,隻有一個人,而她恰巧就知道這糕點隻有宮中有。
再加上念婷今日帶回來的消息,她就更肯定這些刺客來自皇宮。
顧雲杳以為,聽到這裏玉非寒總該想得到她想說什麼,可他的表情卻很淡然,似乎想到這件事再正常不過,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她手指微微動了動掃過衣袖,繼而轉身走到桌子前坐下,“你早就知道,且這些刺客不止一次動過手,是不是。”
她是肯定的問,玉非寒深邃如寒潭一般的眸子流轉一轉,繼而很大方的點頭說道,“我以為前樓主應該會告訴你皇家裏的爾虞我詐才是。”
他說的明白,璿璣樓前樓主傅雲與她有很親密的關係,他也同樣不是懷疑,能把璿璣樓交付於一個小丫頭,傅雲一定對其極度放心。
顧雲杳點頭,“說過,隻是她還說了,事出必有因。”
即便是殘酷狠毒如宮中那些貴人,想要一個人死,也總是有各種借口和理由,哪怕那借口和理由很可笑。
所以,她才會說出這話,但卻沒抱希望玉非寒會說出來。
果然,玉非寒隻是淡淡的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的閉上了眼睛,這拒絕繼續說下去的態度已經如此明顯,顧雲杳又不是傻,自然看的出來。
“好了,不說這些,這畢竟是你的事,我沒什麼興趣知道。”她手指在桌子上上下起伏的敲了幾下,繼續說,“告訴我如何聯係你的人,我讓他們接你回去。”
這裏是私宅,他們一家如今也算是無權無勢無靠山,一旦被有心人盯上,那都是個大麻煩。
想到這裏,顧雲杳又想起顧之曦在許靖容麵前放出的狠話,他想不擇手段的搶暗符,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李良政今晚回王府,你差人找他來。”玉非寒簡短的說完,神情有些痛苦的動了動身子。
顧雲杳撇撇嘴,起身走到床邊扶著他躺下,又幫他把枕頭和被子調整好位置,這才轉著眼珠坐在床沿兒說,“端王殿下,不知這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報答我?”
聖人雲,施恩不望報,可惜她不是聖人,她就記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所以,她如今這話問的理所當然。
玉非寒不置可否的道,“如你所願的報,如何?”
顧雲杳笑眯眯的看著臉色蒼白卻仍是擋不住英氣俊美的玉非寒,第一次覺得市井傳言果然不足信,這家夥也還是挺可愛的嘛。
與玉非寒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幾句,顧雲杳坐回到桌前取了書卷來看,這些都是許家當年留下的兵書,有些她都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