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帶著靈力狠狠砸進房門,把結實的木門連同青磚牆體都砍得碎末橫飛,沈霏抱著琵琶,繞過追擊,踏上桌椅,跨到窗框上。每一個動作緩而閑逸,仿佛每一刀都那麼不巧,就差一厘就觸到她的衣角,像一場精密配合的演出。
真假難分。
沈霏是半個陣修,這現場恐怕找不到一個算力比得上她的,男修這毫無章法的攻擊,當然拙劣得連五年前的她都碰不到,至少她這個遊戲策劃,在網遊裏還砍過不少人呀。
“唉……這樣的生死相搏一點意義都沒有。”沈霏歎息。
裝,你繼續裝呀。少年冷笑。
“怎麼沒有意義呢,給了你們機會,又取悅了我。你們該感激了。”少年看著那男修把房子砸出大片牆洞,氣喘如牛拖著大刀泄了力,麵露絕望的模樣,不禁大笑拍手叫好。
“哈哈哈,還有,我說的條件是走到你房門,現在你房子都倒了,可是你丟了命。”
“他生,你死!”少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那男修聽聞此話,喜極而泣跪在地上,放聲哭號,大喊“活下來了”。
“黑石,現在還不去殺了她?”少年見這雄壯的奴仆涕泗橫流的樣子,惡心得不行。
“遵命,少主。”沈霏的祥瑞名頭一破,那男修立刻抖擻起來,抄起大刀朝沈霏站立的窗台砍去,揮出的刀光欲把窗棱連對方的腳一塊砍斷。
刀光所過之處,木桌竹椅全部化作碎塊,連青銅製的燈台都禁不住這刀光一切,燈盞中的那點燈火,隨著燈油一同灑落在地麵,謔得把房子變成一片火海。
大家都是煉氣士,這點凡火無人懼之,男修直接提著刀就往火焰跨過去,橫肉贅生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從來都是他受人欺負,這樣欺負人的感覺真是很快樂。
這猙獰的笑意,還沒笑夠一刻鍾,就聽見屋頂傳來一聲歎息,從破洞躍上瓦麵的沈霏,低頭露出憐憫的眼神。
那火焰舔舐上男修的衣物,如附骨之疽粘到他的皮膚上。
“啊啊啊——救命,這是什麼?!”大麵積的劇痛襲來,男修立刻痛叫這跑出著火的廢墟,朝大院中央有沙土的地方打滾。
“哎,別……”沈霏想出聲阻止,卻來不及了,大院中央那片沙土就是為了掩埋蝕金粉殘粉掘來的,這男修這麼一滾下去。
而且,火是凡火,但油卻不是凡油,而是石油。
沈霏在奴園四處閑逛摸底漏洞時,竟然發現了一條招人厭惡的黑溪,黑溪附近草木凋零臭氣撲鼻,沒人願意靠近那處。但那氣味卻讓沈霏亮起了雙眼,那是個有大量淤積的露天油田。
哪天她要是看這破族不順眼了,點燃了這大爆竹,保證能讓他們爽上天。
男修打滾著,很快就把上身的著火的衣物,和燙掉的皮服用沙土熄滅了。
剛哈哈大笑,眼神狠厲地把與傷口黏連的衣服撕開,卻想不到一下就把他的手臂撕出白骨……
這一巨變,讓坐在樹幹看熱鬧的少年和女奴,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