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找兩個農奴過來,把這人抬回去處理,然後去上報司部。”為首老婦朝旁邊的同齡人招手。
“好咧,柳姐。”某個老太聽令,利落轉身,蓋至腳麵的麻衣也不撩,健步如飛完全不似一個老年人。
不一會,這報信老太就坐在牛車上,呼喝著兩個衣衫襤褸的黑壯粗婆子,動手把沈霏抬上架子帶走。
這風雲莫測的情緒變化和行事,讓沈霏猜不到這群人想幹嘛。
她必須做好最壞打算。
“小娘子,命不好哦。”兩個粗婆子,相貌黝黑普通約莫四十,一路沉默得很,直到遠離了那群老太婆,拐進一片低矮的泥磚屋,才小聲開口。
“幸好你這一身傷破了相,不然……唉……”兩人把她抬進屋裏放下,抬手就開始捏法訣,手裏立刻冒出一絲火苗,把房間裏的鬆燈點燃。
沈霏頓時瞪大雙眼。
這兩人居然還是修士?!
據她所知,哪怕是剛入門的煉氣弟子,隻懂一兩手聚氣燃光的小法術,也能在凡間招搖撞騙富足到老。女修就更受歡迎了,若肯嫁與凡人誕下子裔,相貌再醜,相當王妃都沒問題。
隻要家族中能博出個有靈根的後代,什麼本都回了。
於是,修真界私下的人口買賣行為,屢禁不止。
但修士也不是好抓的,就是最低等的煉氣弟子,也可以通過修煉變強,數千上萬凡人圍攻他可能必死,但想逃,十萬人也攔不住。
所以,沈霏才如此震驚。
她這是落進了什麼魔窟呀。
“小娘子這表情,莫非是外來人。唉,你們這樣的我也見過不少,老想著造反逃跑,全部都死得屍骨無存了。”
兩位粗壯中年女修邊嘮叨,邊拿起抹布給她擦身,法術聚氣一團清水把她渾身的傷口洗得發白,才把夾在裏頭的泥沙洗出來。
沈霏痛得嘶嘶抽氣。
“兩位不是修士嗎,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她忍不住開口了。
“嘿,這事你等會就會知道,而你才是神奇了,這樣洗傷口竟不出一滴血……小娘子煉氣幾層了?”細眼的中年女修好奇又狐疑。
“七層。”沈霏斟酌了一下,舌尖卷了又卷,模仿南疆的口音別扭開口。
“這口音,莫非是北方的……怪不得他們把你打成這樣,你身上這紋就是他們蓋的奴隸刺書吧。”細眼女修動手把沈霏翻過來,就看見她後背肩甲處長出一塊,猶如烙印的星雲花紋。
不就是套話嘛,沈霏點頭。
“對。”你們猜我來自獅駝嶺都行。
“不過既然小娘子會說話,那就太好了,你叫什麼名字呀。實不相瞞,這任務也是上麵交代的,我們這些做奴仆的也很無奈。幸好你會說話,否則我們難逃一劫。”
一個細眼一個黑胖,兩名碩大的女修說著,便坐在沈霏床邊唉聲歎息,淚珠泫然欲滴。如此直白的套話,一身與修為成反比的軟骨,再加上頗辣眼睛的表情,哭聲和唾沫子齊飛,說到動情處還不忘捶床。
纖弱的床板地動山搖,拉扯著她後背的傷口。
這是來催命的吧,怪不得她們的主人敢讓這兩來套話,沈霏感覺自己要敗了。
“夠了,我叫……非酋。”
玄不改非,氪不改命。
想起她一路的悲慘經曆,連苦心孤詣謀劃的蟲皮都丟了,她早該起個賤命好養活自己。
沈霏眼神幽怨地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