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記住,你隻能是我的(3 / 3)

他旋身走開,眼角餘光卻淡淡一掃角落裏站著的夏卿淩,最後一瞥落在抱著小老虎的那個女子身上。

終於開始了!

軒轅修博站著上位,麵對著眾人而立。他的身邊是幾位禦醫,正低垂著眼站著。

“父皇此次中毒,現在還昏迷不醒。到底是誰下的毒,情況還未明朗。但,有幾點卻是可以肯定的1軒轅修博一揚手,招來禦醫,問道:“父皇所中是什麼毒?”

“回稟殿下,皇上中的是一種從蘭草中提煉的毒。中了這種毒的人,氣血虛旺,人忽冷忽熱。若沒有及時解毒,半個時辰裏會不斷嘔血,最後血氣消盡而亡。”

底下的百官已經慌了起來。之前一直懸著的心,此時更是吊在了喉眼裏。皇上嘔血的時候,他們都坐在離得遠遠的,沒有看清具體狀況。後來,舒家的二公子命令一出,所有人都在原位站著,不敢上前。大皇子將皇上帶出了大殿,之後,所有人都留在這裏搜身。皇上他,到底怎麼樣了?

軒轅修博淡聲道:“父皇如今性命無虞,是上天在保佑。也幸虧了舒丞相家的二公子舒恒月,救治及時,才讓父皇轉危為安。不過……”他眼眸一冷,看向舒恒月的眼神裏分明帶著殺氣,聲音一冷,猶如冰天雪地的冰雕子,砸了過來:“舒恒月也該為父皇的安危負責!”

百官嘩然。得知皇上安好,眾人的心剛剛放鬆了,現在又因為這一句,又繃緊了起來。目光在大皇子和舒恒月之間移轉,兩個人各立一邊,誰都沒有開口。為了大皇子剛才的那句話,打量舒恒月的眼神中也帶了一些疑惑。

舒恒月走出人群,衣袍下擺一撩,整個人已經拜了下去,開口道:“恒月知罪!”

軒轅修博冷笑道:“知罪?婚宴所有的事宜,我都交與你打理,是信得過你!而你,卻讓父皇糟了他人的暗算,生死堪虞!舒恒月,我問你,這些香料可是當初我給你的那些?”

雪芊芊一愣,下意識地看著跪在那邊的舒恒月。那人即使是跪在那裏,也帶著一身的正氣不可侵犯。會是他?她想起之前夏卿淩說的婚宴上用的香料是北齊國的,目光一滯,又看向站在一邊的夏卿淩。他仍半合著眼,和之前在婚宴上的表現沒有絲毫分差,一點都不受現在情勢的影響。

一說到香料,其他人也自然想起了之前西陵國的四皇子和夏卿淩之間的對話,婚宴上的香料是來自北齊國的,這一點是夏卿淩親口說過的。難道是……

夏卿淩似乎終於察覺集聚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太盛了,於是半抬著眼皮靜靜一掃,嘴角微微勾起,對著看過來的人淡淡一笑,直到對方都慌忙轉開眼去。

似乎……也不像是這位北齊國侯爺下的毒,畢竟,真的凶手怎麼可能這麼鎮定地回望他們,還能笑出來呢?其他人心思不定,隻能被動地關注著眼前發生的事。

舒恒月這時候終於出聲,靜靜回答道:“啟稟殿下!並不是之前殿下預備用在婚宴上的香料!”

軒轅修博氣得哼了一聲,看向一邊的禦醫,問道:“說,你們在香料裏都發現了什麼?”

禦醫謹慎地回答道:“回稟殿下,臣等一一查看這些香料,隻在這一方手帕中發現了皇上所中的那種毒。毒粉混合著香料一起。下毒之人顯然十分了解毒性,知道這種毒氣味稍重,所以混合在香料中燃起,眾人不易察覺!”

軒轅修博看向舒恒月,問道:“這方巾帕上的香料是從哪一個香爐裏清理出來的?”

舒恒月麵色微白,答道:“是上位的那鼎香爐。”果然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樣,隻有皇上一個人中了毒,是因為他一直坐在上位,隻那一鼎香爐裏的香料摻了毒粉。毒氣混合著香氣,被皇上吸入不少。可是,他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

“為什麼臨時換了香料,你這些香料是從哪裏來的?”軒轅修博邁步走到他麵前,冷冷注視著他。

舒恒月一時噤聲。他若實話實說,必然會將災禍引向北齊國。若是不說,那些有心之人,自然也會往那邊說。芊芊她,實在不該這麼貿然地混在北齊人裏麵,參加這次婚宴的。設下這個局的人,試圖一箭雙雕……

整個大殿裏一時沒有聲響。

正當軒轅修博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舒恒月終於開口說明情況:“殿下之前備好的香料,一夜之間不知為何全都被水浸濕了。恒月無奈之下,不得不找尋其他替代。從皇子府總管那裏得知,北齊國來使此次送上的賀禮就有這一味香料。所以就擅自做主,替換了全部的香料。”當初,香料是經了他的手的,若是有不對,他早就發現了。又怎麼會……

北齊國來使帶來的賀禮?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夏卿淩他們。雪芊芊抱著已經睡著了的洛兒立在那裏,手臂酸痛。她忍不住開始咬著唇瓣。今天發生的太多事情,眼下他們又成了試圖毒死皇帝的嫌疑犯!她屏住呼吸,低垂著眼不願抬頭。這樣的狀況讓她突然想起之前秦思瑤假流產的場景,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好似真的是他們下的毒手!

她一直固執地抱著洛兒不肯放,似乎也是想要讓自己安心。她其實是想揪著南宮琰的袖子,那樣她能夠忍下所有的顫抖。但現在,南宮琰化身侍衛,她自然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管依向他!知曉父皇安好,她也就安心了!隻是,夏卿淩仍是什麼表示都沒有,他到底是打算怎麼應對?

南宮琰沉默地看著站在他前邊的雪芊芊。她的身子一直緊繃著,抱著洛兒的雙臂甚至有些僵硬。這樣的事情,是他們誰都沒有料想會發生的。也幸好,幸好自己現在就在她的身邊,無論怎樣,定能保護她!

借著前後隋瑭章淩的遮擋,南宮琰伸出一手托著雪芊芊的手臂,幫扶著她用勁兒。眼見睡在她懷裏的洛兒耷拉著腦袋靠在她肩頭,南宮琰趁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夏卿淩身上的時候,帶著雪芊芊幾不可見地移了移步子,後退了一些。

雪芊芊偏臉看他,目光相觸時,她心裏微微安定。順著他的力道,靜靜地將半邊身子靠倚在他身上。原本,隻是想借著參加婚宴見見表哥他們的,現在卻攪進了這樣一個大禍事!估計在場的人,絕大部分都已經認定了父皇的中毒與北齊國脫不了幹係了!

軒轅修博眼見夏卿淩仍是站在那裏,半分情緒也不露,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氣。這個清逸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擺出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態!

“來人1軒轅修博大喝,袖子一樣,比向跪在那裏的舒恒月,冷聲道:“將舒恒月押進天牢!此事,定要查個清楚1不待眾人反應,又對著一邊站著的舒丞相說道:“丞相……”

舒丞相點點頭,麵色凝重,似乎是十分讚同他的做法,附和道:“殿下做得對!此事關係重大,小兒辦事不利,有負殿下所托,等一切查清楚之後自該領罪!”

舒恒月麵色沉穩地行禮:“恒月自知闖了大禍!監管不利,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1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當初軒轅修博為什麼定要自己來幫忙安排婚宴事宜了!接下來的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十分恭順地起身,在侍衛的看管下往殿外走去。

在經過雪芊芊他們那邊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他心裏有幾個懷疑,在沒有確定之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攙在香料裏的毒粉,氣味濃厚熏人,隻要有人隨身攜帶了一點定會讓人發覺的。到底是誰能夠躲過他的檢查將毒粉摻進去?

眾人看著他走出去,心裏不禁有了個模糊的概念。大皇子將他關在天牢,看來心裏對他還是抱著懷疑的。機緣巧合偏偏就在換過的香料裏出了問題!老實說,在場的人心裏都捏著一個想法。舒丞相一家因著大燕後的關係,曆來不和皇子府多走動。這些年有人提出要立大皇子為皇儲,雖然丞相從不表態,但他的立場想法可以想見。

這次的事,又會怎麼了結?

若真的坐實了瀆職的罪,倒還好;但倘若最終弄出個勾敵叛國意圖謀害皇上的罪名,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眼下,舒家二公子已經被關進天牢,那麼接下來就是……

“想不到北齊國居然這麼大膽,公然借著恭賀之名在賀禮裏下毒,手段還真是下流!”蕭慕灃涼涼地開口,從頭看到尾,他站在一邊都覺得有些煩躁了。這個軒轅修博做事怎麼這麼不利索?連個問罪都要慢慢來!他可沒有這個耐性!

他這話說出了在場的官員的想法,眾人齊齊看了過去。就見他冷笑著走到了夏卿淩那邊,立在那個不動聲色的男子麵前,開口問道。

“侯爺,難不成你們北齊國野心太大,想要弑了南齊國的皇帝,趁著南齊慌亂的時候,一舉攻破,將南齊國變成你們的嗎?”他聲音雖然說得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正因為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南齊國的人麵色都是一變。原本對這次變故噤聲的群臣不約而同地因為蕭慕灃的這番話坐實了心裏的猜想!

北齊國,真的是這般的狼子野心?

看向夏卿淩、雪芊芊他們的目光由懷疑變成了戒備,甚至有幾位已經握起了拳頭。雪芊芊靜靜地看著每個人的神情,心裏反而是越發得平靜了。南宮琰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帶著洛兒陪在她的身邊,她又有什麼好怕呢?原先,為著父皇的身子,為著恒月表哥說的那一番話,她心裏還懷疑……

現在自己隻是個抱著孩子的女子,憑白操這些心做什麼?橫豎有北齊國的清逸侯在,看他那副神態就不像是可以隨便被人欺侮的!她抬眼看向站在那邊仍沒有做聲的夏卿淩,暗道南宮琰可是派對了人來南齊,就他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誰能奈何得了他?難道,還真的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弄清楚的時候,就能將他們一行人也下入天牢了?

雪芊芊正想著,就見夏卿淩身子微微一動,隨即聽到他那把清清冷冷的嗓音如輕紗細細磨合一般慢慢響了起來。

“唔,殿下說笑了。”他悠悠笑開,眼角微微一揚,終於睜開了眼,說道:“這般不入流的作為本侯也實在是看不起。本侯攜妻帶子日夜兼程趕赴南齊國,可不是為了命喪於此。香料確實是賀禮的一部分,本侯卻沒有什麼神算子的功夫,能料到這次婚宴所用的香料是什麼。更何況,送出去的東西,經過什麼人的手,又摻進了什麼東西,防不勝防1

軒轅修博頷首,似乎對夏卿淩所說的有幾分信服,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這一次,也隻有父皇那個方位的香料摻了毒藥,其他的香料並沒有什麼特別。也是因此,才需細細調查,暫不能放出舒家恒月。至於侯爺……”

夏卿淩淡淡合眼,再睜開,裏麵的眸光已經淡去,渾然不在意地說出了令所有人都驚訝的話。

“本侯來者是客,也不願為難大皇子。既然此次中毒是因香料而起的,那麼,必然等到一切查清楚才會離開。隻是……”他淺笑看著軒轅修博,十分誠懇道:“剛才的舒公子是被下到天牢,本侯代表北齊國出使,確實在是不能做出被關進天牢這般的事。倒不如……大皇子如果願意,本侯願意住進皇子府靜待調查結果1

雪芊芊一聽到住進皇子府那幾個字眼,人就呆住了。腦子裏浮現是早就蠢蠢欲動的那個念頭,其實,夏卿淩來南齊,是為了報複南宮琰的吧?

托著她臂腕的手也多施了幾分力氣,南宮琰眸光未定,微低著頭,淡淡看著夏卿淩的背部。錦袍的光澤泛著柔意,上邊的精細繡圖枝枝蔓蔓延伸開來,宛若一張無形的絲網。南宮琰尋思著,在這後背哪一處插上一刀會讓自己比較滿意呢?

讓芊芊住進皇子府裏,是怕那個大皇子沒有機會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嗎?

相比較南齊國百官的驚愕,軒轅修博顯然表現得有些水準。除了一開始的驚詫立現,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眼直直看著麵前的夏卿淩,似乎沉思想了什麼,才開口說道:“侯爺深明大義,實在是我們南齊國的福氣。父皇中毒一事非比尋常,還請侯爺寬宥我們的無禮了!皇子府靜候侯爺及夫人入住!”

夏卿淩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雪芊芊,回轉過頭去,搖了搖頭,糾正道:“有本侯在皇子府陪著大皇子喝酒還不夠嗎?既然有人試圖陷害北齊國,那本侯也不能放任不管。我家夫人自來對這類刑訊查案有興趣,這事我們北齊國也當出一份力。就讓本侯帶著小兒在皇子府裏等著夫人破案了!”

他這一決定又讓眾人吃驚了,一時間止不住的小聲議論一點一點響起,猶如飄散在空氣中的微塵突然炸開一樣。

雪芊芊也沒有料到夏卿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拿他和洛兒為人質!以他之前說的話,毫發無損地離開南齊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又何必莫名地住進皇子府呢?還讓自己在外調查,萬一查出的答案不盡人意,那他和洛兒又要如何脫身?還是說,他這樣做,是有其他的想法?

軒轅修博看了一眼雪芊芊,又將目光移回夏卿淩那兒,輕輕一頷首,說道:“就如侯爺所說吧!”心裏卻是有些不明白,這個夏卿淩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想要借這個機會讓她有所作為,為她之後的大事做準備?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要看看,這位清逸侯和這位夫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計劃!

“謝大皇子!”夏卿淩微微一動,說完這話之後,回過身來,當著眾人的麵,殷殷切切吩咐著雪芊芊,雙手伸了過去,從她懷裏抱起沉睡的洛兒:“夫人,我和洛兒會好好的,你不必擔心。之後幾天,你要顧好你自己!”

雪芊芊心裏暗歎一口氣,這個清逸侯要做什麼,她一點概念也沒有。隻能順應著點了頭答應下來,又十分小心地替小老虎掩了掩衣領。

夏卿淩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錢方天,交代道:“錢將軍就隨我一塊吧!”隋瑭留在外使館,自然有法子幫上什麼忙。他,自己就不帶了!

“好好照顧夫人1

“是,侯爺!”隋瑭、章淩他們隨即朗聲應下。

一行人回了外使館,撇開跟在他們後頭來的蕭慕灃,所有人迅速地回了館內東麵的住處。此時,距離案件發生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婚宴暫停,皇宮裏侍衛有秩序地來回走動,分明是有了幾分戒心,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準備隨時應對任何突發危險事件了。聖德殿被重兵把守,由於北齊國參與調查案子,所以隋瑭章淩也守在那裏,確定第一時間裏接觸到所有的證據,並且保證不讓任何人進出。而大皇子軒轅修博在聽聞太監來報,說是皇上醒了,就急匆匆地要離開,臨走前在夏卿淩的提示下下了命令。

北齊國的來使仍舊禮待,而奉命調查案件的刑部需將侯爺夫人視為合作者,雙方互通消息有無。在一切調查尚未開展前,所有人不得將此案宣揚出去。這算是將消息封死在皇宮這裏了。

當然,命令下得嚴正,卻不能保證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做到!

所以,李雲出了外使館轉了一圈回來,就回稟說,京都裏已經都傳開了,北齊國的來使夏卿淩下毒毒害當今皇上,皇上昏迷不醒,而夏卿淩已經被下入天牢關押。還有消息說,操辦婚宴的舒丞相之子似乎也參與此事,皇子殿下震怒,已經命人將丞相府團團圍住,隨時都要治舒家之罪了……

雪芊芊挑眉,眉宇間帶點困惑,問道:“丞相府真的被圍住?”

李雲點頭:“我親眼所見,丞相府外原來的侍衛都已經退回府內守著,門外是清一色的禦林軍守著。”他也很詫異,這演的又是哪一出?怎麼又會牽扯出丞相府,好似……

雪芊芊無奈歎了一口氣,撫額。這就是她最擔心的!到底是誰下的毒,是軒轅修博還是蕭慕灃,或者是其他什麼人,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局勢就已經亂了起來。皇宮裏的事情,民間百姓怎麼可能會知道得詳盡,多幾個有心人傳傳,事情原貌就全都變了。現在的民間謠傳,分明是將矛頭直指舒丞相一家,試圖將這次的事安在北齊國和舒家上,到時候……

舒家一旦和毒害皇上、通敵叛國沾染上一點,就再也不可能在這裏存活下來!

李雲看著她臉上的煩悶,也就噤了聲,輕輕告退關上門出去了。

一雙手臂環過雪芊芊的腰,將她整個人擁進自己懷裏圈住。一隻手按在她的腰間,輕輕撫過那衣裙上的褶痕,南宮琰鳳目輕落,看著她烏黑的發,開口:“洛兒不在,你嫌冷清了?”

雪芊芊好笑地順著他的問話點頭,心裏明白他是不想自己太過擔心。心裏還是被一股悶氣堵著,不吐不快,她索性半側過身子,自己轉了過去,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衣服上。衣料的清涼讓她微微舒服了一些,一睜眼看,才發現原來他剛才轉到裏麵去已經脫下了原先的侍衛服,現在隻著著白色的綢衣。

她的手指爬上那衣服,一寸一寸揪過去,卻始終不能在那光滑的綢衣上留下什麼褶痕。氣餒地停了手,五指微張地收在他的心口處,揚起笑容問他:“你呢?夏卿淩帶著洛兒住進皇子府,你心裏會不舒服嗎?”

夏卿淩這個人實在是太古怪了,簡直不能用常理去推論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居然堂而皇之地帶著洛兒住進虎狼之地,最後分開時看向她這邊的眼神分明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味,似乎真的期待她能有什麼神技能讓所有人脫身一樣!

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會查案啊!她雖然在現代有看過一些偵探的,但對這些全然沒有研究。她隻是喜歡破案過程中自己從描寫中尋找蛛絲馬跡啊!

南宮琰並不作聲,隻是淡淡地哼了一聲表明自己的心情。他雖然為人父沒有多少時日,但骨子裏聽著洛兒叫夏卿淩一聲“爹”總是怒的!偏生,現在他還不能在洛兒麵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小老虎不在他麵前虎頭虎腦的也是件好事!

“老實說,”雪芊芊舔了舔唇,問出自己心裏一直懷著的疑問:“夏卿淩來這裏,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北齊國在立國之初就遭遇西陵國的出兵危機,所以……

南宮琰看了她一眼,隻略略看到她半邊臉頰,沒有看清她的表情。注意到她揪著自己衣服的手緊了緊,一時卻沒有想明白她平白無故的緊張從哪裏來。想到夏卿淩要尋的人,與雪芊芊並無多加交集,索性就沒有多說,隻是應了一聲。

這答案聽著雪芊芊那裏,卻成了不得了的回答了。她下意識地抿唇輕緩了呼吸,直直瞪著自己的手指,一時間都忘了該怎麼反應了。竟然是真的!怪不得,夏卿淩在分明可以脫身的情況下,主動提出可以入住皇子府,等到事情查清。這種不尋常的舉動,她早該想到,而不能因為害怕懷疑是真的,而假裝不知。所以,南宮琰來南齊國,也不全是為了她……

她掩下心口淡淡的苦澀,拋開一切再也不問了。但是忍不下心底的惱意,氣憤地拿腦袋往那寬闊的胸膛撞了撞。他到底是一國之君,凡事考量上,他的輕重緩急,總不能全圍著她轉!

南宮琰不明所以,沉默了一會兒,才寬慰一樣地說道:“有他們在,查案子的事情你不需要出麵。”夏卿淩的想法一向令人難以摸透,不過能考量到芊芊的身份,找由頭讓她避開危險,這讓他很感激。

“形勢還能控製住,你無需憂心。”他現在比較擔心的反而是芊芊這次的對手--軒轅修博!那個男子在給夏卿淩和芊芊敬酒的時候,麵色雖然如常,但目光詭譎,似乎知曉了什麼一樣。他看芊芊的那一眼,眼中有著細碎的光芒算計顯現,他,該不會認出了芊芊吧!

南宮琰腦子裏迅速地閃過懷裏人的麵容裝扮,從外表上根本就認不出她。但……他靜靜擁緊她,製住她亂動的身子,鼻尖湊在她的發間輕嗅,接著又轉向她頸邊去聞。沒有什麼特殊的香味,連以往那熟悉的藥香都被洗去了。

是他多心嗎?

皇子府門前,夏卿淩一手勾著洛兒的那個亮珠子把玩著,一手輕垂在身側,堪堪做出了個等人的姿態。洛兒被錢寬天一放到地上,就十分迅速地走了兩步上前,自然地將小手放入等在那邊的手掌握住。

“爹1他仰頭看著,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馬車裏隻有他和爹,娘不見了!還有那個皇帝爺爺,還有那麼多人,不是很熱鬧和新娘子新郎呆在一起嗎?怎麼好像跟個夢一樣,什麼都沒了?

夏卿淩應了一聲,將手裏的珠子又遞到他的麵前。亮盈盈的白光折射出七彩色,映在洛兒的眼裏,他搖了搖頭,表示現在沒有心思玩珠子,不依不撓地問道:“這裏是哪兒?”

眼前的這座大宅子,門口站著的那些人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