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和雖和阮家有生意往來,但數額太,夠不上讓馮熠費心,因而他根本不知道阮棠在什麼,重複道:“有人,我因為你,不願意幫你爸爸?”

阮棠點了點頭,再次保證:“馮熠哥,以前的事情對不起,我那時候年紀,鬧著玩的。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喜歡你、不會再胡鬧了。你能不能幫幫忙,把還款時間推遲三個月?”

不斷有人走過來和馮熠打招呼,馮熠舉杯致意後,目光又回到了正仰頭看他的女孩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話讓他有些不悅。

助理走過來提醒他該上台致辭了,馮熠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鍾頭。阮棠的瞳孔太黑亮,眼中的期待太濃厚,對著這麼張七分真三分嫵媚的漂亮臉蛋,馮熠竟生出了絲惻隱之心,片刻後,他移開眼睛,轉了轉手表,垂眸:“抱歉,幫不了。”

阮棠“哦”了聲,又問:“你不肯通融,是因為討厭我嗎?”

“你沒那麼重要。”

出乎馮熠的意料,聽到這話,阮棠非但沒失落,還重重地鬆了口氣,她笑盈盈地舉起手機問:“馮熠哥,剛剛的對話你能不能再和我重來遍,讓我錄下來?就是那句‘你沒那麼重要’。下次阮鑫喬再bb,我就能拿錄音堵她的嘴了。”

阮鑫喬是阮棠同父異母的姐姐,這些直唧唧歪歪地家中如今的困難是拜她所賜,企圖把亡國之罪扣到她頭上,以此洗白爸爸前妻的弟弟貪汙虧空的責任。

馮熠不明白阮棠在搞什麼,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搭理她,旁的助理看出他的不悅,再次以“準備致辭”的借口解救。

阮棠沒再糾纏,臉乖巧地主動道別:“馮熠哥,打擾了。”

阮棠離開,立刻有人走過來攀交情,馮熠淡淡地應酬了兩句,側頭看向她纖瘦的背影,如果他沒記錯,她今年滿二十歲了吧?當初為了看場電影足足纏了他七七夜,這次好不容易混進來,就這麼走了?是長大了懂事了,還是學聰明、會以退為進了?

阮棠的背影消失在宴會廳的正門時,常跟阮家打交道的分公司總經理吳江剛好過來打招呼,貫沒什麼同情心的馮熠不自覺地問了句:“阮瑋業遇上事兒了?”

吳江點頭道:“他去年不是收購了咱們的不鏽鋼廠嗎,七億,分三年還清。在咱們手裏的時候還挺賺錢的,進賬四五百萬,同區的另外兩家完全沒有競爭力,咱們要不是轉型,也不會賣。阮總接手後,那兩家聯手降價搶客戶,他資金有限,砸不起,就有點周轉不開。國慶前,廠裏有個工人違規操作,導致爆炸,三死重傷,違規操作的這個工人倒沒事兒,可他賠不起啊,死傷的四家家屬就跟阮總鬧,花圈堵門不讓生產,最後家賠了兩百多萬,阮總還被拘留了幾。”

“國慶前上麵下了文件,港口和所有汙染企業停工十五,本來停工就沒進賬,他還有四船原料滯留在港口不能卸,條船的滯港費四十萬,四條船十五,就是兩千四百萬,上周他本該按合同給咱們七千萬,沒拿出來。這些成給我打電話,讓我寬限三個月……咱們灃和從沒這個先例,我就跟他,最多半個月,半個月後付不出就強製停產。”

馮熠考慮了幾秒,:“給他三個月,做生意總有運氣背的時候。”

聽到這話,吳江愣了下,隨即逢迎道:“是是是,錢不多,沒必要逼太緊,馮總真是寬和有氣量,怪不得老爺子時常在我們麵前誇您,您是他孫輩裏最睿智最沉穩的。”

……

雖然早就猜到馮熠不會幫忙,早就隻是為了聽他親口這事兒和她沒有關係才過來,阮棠還是有點沮喪。從宴會廳出來,她跟服務生要了杯冰可樂,坐到了酒店的台階上,準備鎮定下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