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說三千多塊,你萬一看不中怎麼辦?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三千?大數目,不行不行,必須設法讓她自己掏錢買,不然隔幾天還會算計我。於是一番海誇,說她美賽西施,貴如貂蟬,穿狗皮像羊皮,戴雞毛如鳳凰,套上狗圈那也是一等一的貴賓犬,說著拍拍她臉頰:乖,今天說好了哦,下次見麵戴給我看。她又氣又笑,不住用粉拳捶我。
我懶得多議,借機切入正題,說天天想她這個仙女,盼著她披著彩霞從天而降,降到我的床上,說她做妲己,我做紂王,她當午,我鋤禾,她要是潘金蓮,我就做西門慶,我們搞行為藝術,諸如人仙合體,猴子爬樹,靈犬相伺,幹盡奸夫淫婦之事。這幾天我咂摸這丫頭的滋味,有騰雲駕霧之感,賜她一個藝名:床仙。她咯咯浪笑,揚手拍我:好了好了,受不了你了。
這以下的事便是去旅館,她還挺有架子,說想我不?我急得猴跳,心想這還用說,摸都摸得出來,拿這話回她,她樂得咯咯笑,說色狼耶。親了我兩口,小舌頭滑膩至極,宛如雪糕,我像被電了一下,一刹那間異常恍惚:這是我老婆嗎,不是,是我女朋友嗎,也算不上。越想越光火,狠狠扒了她一個精光。
上次看一檔兩性電視節目頗有感觸,幾個專家分析說兩性問題上男人比較蠢,習慣給女人定位,是老婆、女朋友、情人,還是其它名堂,名份界限分明,原則滌清,處處警惕,日防夜防,往往到最後大為驚悚:孩子是怎麼回事?貌似聰明,實在從頭糊塗到尾。女人不一樣,表麵上一下子投身汪洋,生死天命,實際胯下算盤叮當響,分寸金銀,隻為錢財與名份,螞蟥之技,吻皮吸血,弄不好叫你皮肉開花。這話一點不假,當下都是男人花錢,女人賣身,親個嘴一條項鏈,摸個奶一隻鑽戒,睡幾晚這帳就算不清了。去年陳七出了一筆分手費,二十八萬,對方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對於這家夥而言不過牛身上拔一根毛,我大為駭然,之前他瞞著我,找我出麵才含糊相告,說是他朋友劉三的事,他不善言辭,一方麵也怕小珊誤會,讓我勸對方打胎,他一次性付二十萬分手費。跟那丫頭打個照麵我便明白了,年輕貌美,身材絕倫,一問原來是藝術學院的。此女痛不欲生,鼻涕眼淚淌了十斤,說自己愛錯了人,卻又不能自撥。我勸她打胎,她幾度撕扯我,看她丹眼柳眉,不像癡情女,估計圖個錢罷了。果然我提到二十萬,她不哭了,境界突升,表示事情到這份上,還有什麼辦法呢,既然愛他那她願意背負所有的罪,上帝要殺要剮要強奸,她都認。第二天帶她直飛上海打胎,完後安置在賓館裏。二十萬當著麵打到她帳戶裏,一切說定了,陳七突然不放心,讓寫個保證書,於是那丫頭又要了八萬塊。二十八萬陳七一點不心疼,問我覺得這丫頭怎麼樣,我如實相告:鳳凰落草也是雞。陳七跟我急,罵我不懂欣賞,中傷佳人,突然一變臉,強調此女跟他不搭,他堂堂京華房地產董事長,身家多少多少,雄鷹豈會栽在草窩裏。保證書一字一句我看了,運筆哀婉,所提奸夫真是劉三,我看了看她的簽名:蕭璐,名字真不錯,心想那更是雞了。後來她打電話找過我,說她不想進演藝界,問我能不能找個舞蹈老師給她當。我一口回絕,二十八萬的苗子我上哪兒招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