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 / 3)

進入七十年代以後,在毛主席發出“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偉大號召的指引下,全國各地的“鬥、批、改”工作,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高潮。

這一年,根據中央和省裏的指示,臨江專區正式更名為臨江地區,原來的專員公署,正式更名為行政公署,其它地方的情況也是一樣的。

但是,人們還是習慣把行署叫專署,包括各個單位互相之間的稱呼,仍然延用老名稱,當然也包括那個小禮堂,不少人仍稱它為專署小禮堂。不過,在正式場合和正式行文,還得用新名稱才行。

黨委那條線,成立了中共臨江地區“革命委員會”。代替原來的中共臨江地委,簡稱“地革委”。是軍分區司令員朱誌堅同誌在掛帥,曾湘、任誌剛、曹東、劉德民、蘇世俊等一批老紅軍、老八路、老幹部,幾經篩選,才十分艱難的進入到領導班子;而張幼盛、王世鈞、彭先德等造反派頭頭,作為兩大派群眾組織的代表人物,則非常順利的進入了領導階層。

一些來自基層農村和工廠的農民、工人代表,如黎石虎、杜碧琴等同誌也進入了“地革委”。因為,中國就是一個“上行下效”的國家。

中央那裏,山西省昔陽縣大寨大隊的黨支部書記,頭上始終包著一根白毛巾、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的陳永貴同誌,被毛主席樹立為全國農業戰線的一麵旗子。

陝西省國棉一廠“李夢桃小組”的紡織工人代表,在大眾麵前顯得端莊嫻靜、豐腴飽滿的吳桂賢這個女同誌,作為工人階級的一個典型代表,也進入了中央最高領導階層。

“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人民學習解放軍!”一時成為那個時代的潮流和人們行動的風向標,勢不可擋!

行政這條線,成立了臨江地區生產指揮部,下設工交組、農村組、財貿組、教科文衛組和政工保衛組等等。由軍分區政委候震煒同誌主政,李思德、曹東、柳傳清、鄧鍾、劉芸和王世鈞、彭先德、吳友貴等參與組成,在地革委的直接領導下開展各項革命工作。

曹東是工交組組長、副組長有劉芸和造反派頭頭彭先德、成員還有吳友貴等人。為了有利開展工作,曹老革命必須找到一個堅強而得力的助手。否則,難以開展工作,左思右想、東篩西選,他還是想到了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愛將———楊鐵。

“嗯,他小子才是最佳人選,其他的人無法代替,而那些造反派頭頭們,不可靠不說,老子打心裏就瞧不起他們,對他們一千個、一萬個不球放心。”他在心裏反複的、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說實話,都是造反起家出身的人,相互之間理應沒有問題的。但是由於他們造反的對象、性質和任務、目的的不同,他們卻也很難以走到一起的。

於是,那天午後,他私下裏帶著楊鐵,到軍分區去給朱司令員和侯政委做工作;要求兩位軍代表,無論如何也要把楊鐵調入工交組,也作為副組長,以便協助他的工作。

因為,大家都是老紅軍出身、都在部隊裏幹過。一亮家譜,你是哪個野戰軍的、我是哪個野戰軍的,哪年當的兵?當時的司令員是誰,政委是誰,在哪些地方打過仗的,經曆了幾次戰役,掛沒掛過彩?就親熱得不得了了,話那自然是沒得說的。

朱司令員雙手緊握著曹專員的雙手,親熱而又謙虛的說:“曹專員,你哥子咋個說,我就咋個辦,你千萬莫要給我見外。”司令是湖南省瀏陽縣官渡鎮的人,口音很重,音調很長。

侯政委上前湊合道:“老曹哥,你老兄到地方的時間長,情況比我和朱司令員都熟悉,就按你說的意思辦!莫去管那些龜兒子造反派咋個說,老子們不怕他們!逼急了老子枕頭邊邊,那把二十四響的駁殼槍,擺在那裏可不是吃素的喲!”

這個湖北佬,說起話來就像是吃了槍子一樣的,一副提勁兒打趴的神氣,好像誰都不在他的話下。他那副豪氣衝天的神情和幹脆利落的動作,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長期在部隊搞政治思想工作的人。

也許,這就是性情使然的緣故吧?

俗話說:“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

要說四川人聰明、機靈、是耍滑頭的“川耗子”;而且說話、做事兒衝得很,看得到來頭。那麼,湖北人可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你看看,解放後,新中國開國授勳授銜時,據統計,雖然四川出了四大元帥,但將軍級的人物沒有人家多啊!你看看,來自湖北的元帥、將軍就有一百多位,簡直比都莫法比!故有“一百個將軍同一個故鄉”的美名,流芳後世。

說完正事兒,朱司令員和侯政委非要把他和楊鐵留下。在軍分區的小食堂,好酒好菜的招待這兩個高高大大、豪豪爽爽的“川漢子”;六瓶醇醬香型的茅台烈性酒,被他們一掃而光。

四個人都喜歡人多、鬧熱;都喜歡喝酒、劃拳。他們幾個人,坐在一起海侃神吹,那自然是再鬧熱不過了。這就好像是四個野戰軍的軍團飲馬長江邊、在一起勝利會師一樣的氣氛。

你看嘛,朱司令來自一野、侯政委來自二野、曹專員來自三野,楊鐵呢?追根溯源的話,他來自四野。看到這種場麵,半邊的那些個警衛員和參謀們,也趕來湊熱鬧、紮場子。

“二紅喜呀”、“三桃源啦”、“四季財呀”、“五魁首啊”、“溜溜子順呀”、“七巧巧啊”!

“哎,老哥、老哥哥,該…該你喝、你喝...喝了!”、“你…別耍賴、別耍賴,兄…兄弟,我也不是好...好惹的哦!”

“來來來,廢…廢話少說,多…多喝酒!咱們幹脆一起幹了,算逑了!莫球像那些斯…斯文文的知…知識分子,口…口裏說他…他媽的一套、心…心裏做的又是他媽的另…另外一套!”

“哎!朱司令、侯政委,還是你們在部隊幹得痛快、幹得好啊!我日他娘的、操他奶奶的,我真他媽的操蛋!都這把子年齡了,還要受那幫狗日的造反派的窩囊氣!”曹專員怒目圓睜、唉聲歎氣道。

說完,借著酒性,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一陣嚎啕大哭起來…。

朱司令和侯政委見狀,“啪”的一聲,桌子一拍,大聲午氣的叫吼道:“哥…哥哥,是…是哪個混小子這樣…這樣不懂事兒,膽…敢欺負我大哥呀?你…你說,老…老子今天就去教訓、教訓他,叫他知道老子槍子的厲害!”

“兄…兄弟,有…有你們這一…一句話就行了,老哥哥我,才不會去和那些…那些龜兒子一…一般見識的!今天來到部…部隊,我就好…好像是回到了娘家一…一樣了;看到你們、遇到戰友,就好…好像是…是看到自己的親人了一…一樣的。”

一邊說,一邊借著酒勁兒還是大哭…。

“俗話說得好啊:‘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今天,我…我是喝...喝多了,但是我...痛...痛快呀!而且,是不...不吐不....不快,說…說出來了,今兒個心頭就…就敞亮多了、舒服多…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