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豔陽普照。
雖然,還處在亂世之秋、多事之際。大自然還是不以人們的主觀意誌為轉移,不斷交替、變換著它的時節和天氣。
經曆了“文革”初期的狂熱和躁動、紅衛兵北上南下大串聯、造反派奪權、“破四舊、立四新”等等;打到了黨內兩個最大的資產階級路線的代表人物劉少奇、鄧小平以及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目睹了十分慘烈、殘酷的派戰和武鬥,整個國民經濟受到了重創、造成的巨大損失,是根本無法估量的…。
這個時候的造反派,猶如兩隻巨大的困獸。它們之間鬥累了、也鬥垮了,滿體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確實也該歇歇氣了、收收場了。
於是乎,全國的階級鬥爭形勢,暫時處於一種看似相對平靜的狀態。
毛主席他老人家運籌帷幄、高瞻遠矚,據說曾經想用三年左右的時間,來結束這場規模宏大、混亂不堪、損失慘重的大規模群眾革命運動。
但,事與願違。
這場突如其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根本就不聽任何人的駕馭和使喚;也好像是一列急速向前奔馳的列車,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停不下來、刹不住車的!
為了穩定形勢,毛主席他老人家果斷決定,對當前的一些過分的、偏激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做出了適當的調整和安排。
如他要求大中小學校立即複課鬧革命、不要讓那些青年娃娃,再在社會上四處闖蕩,放任自流。他語重心長的寄語廣大的青少年學生:“大學還是要辦的。”“你們要在階級鬥爭、生產鬥爭和科學實踐三大革命運動中,鍛煉成長…”。
他又情真意切的勸解革命造反派:“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的今天,就更沒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群眾組織。”明確要求他們解除幫派武裝、收繳武器、停止內戰、徹底實現革命群眾組織之間的大聯合。
那幾年,由於全國各省、市、自治區以及各地方、各個單位、部門的黨委都癱瘓了,政府的權利又被造反派奪去了。於是,他派軍隊出麵牽頭,實行“三支兩軍”,組建了由軍代表、改造好的老幹部和基層工人、農民組成的“三結合”的各級政權機構———“革命委員會”,實現了“祖國山河一片紅”。
為了宣傳和紀念這個特別的日子,中國郵政為此還發行了一枚八分錢的郵票。由於疏忽大意,漏掉了台灣省,成了錯版,當時誰也沒有發現,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因而,顯得特別的珍貴,
楊鐵就有一張,一直放在保險櫃裏的。改革開放後,他還在北京的一個叫佳士得的拍賣行,賣了一個非常好的價錢,著實令他意想不到。他暗暗慶幸自己有眼光,自己不光有官運,我還有賭運和財運呢!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之所以要叫這個名稱,是他老人家覺得“革命委員會好”、“上海很有希望”,因為,中國共產黨就是在上海起的家,那是一個吉祥之地、風水寶地啊!
你想想,共產黨誕生之初,當時全中國隻有五十七個黨員,發展到現在擁有幾千萬人的大政黨,而且是執政黨,堪稱世界第一。你說,他老人家咋個不看重那個政權組織機構的地點和名稱呢?
因為,早在蘇區時,共產黨就在一些省、地、縣、鄉,建立過各級各類工農兵委員會和革命委員會,也就是所謂“蘇維埃”政權組織啊?
憑心而論,如果不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默許,在理論和實踐等方麵的大力支持,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們頭腦再怎樣發熱、膽子再怎樣大、性情再怎樣衝動,也是搞不出模仿法國大革命時期,那個“巴黎公社”的翻版“上海公社”的。
因為,這一革命政權組織的結構和形式,可以說,於理、於法、於國情均不合適。不是過於空洞和“偏左”,就是太過理想化、色彩化和情緒化。
那時的新中國已經和世界上六十多個國家,建立了大使(代辦)級的外交關係。你難道現在還要人家外國人,來重新承認你的所謂“上海公社”似的紅色政權,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隨後,又打到了文革中的紅極一時的人物———王力、關鋒、戚本禹等人,說他們是“反黨、亂軍”的幕後策劃者、是罪魁禍首,把他們一個個的關進了北京的秦城監獄。
那可是一個關押過清朝末代皇帝溥儀們、侵華日軍高級戰犯和國民黨高級戰犯,包括高級政治犯的地方哦,令人望而生畏、談而色變。
1969年,中蘇之間爆發了著名的“珍寶島”戰爭,以孫玉國為連長的中國邊防部隊,在冰雪皚皚、蒼天一色的烏蘇裏江一帶,打退了裝備精良、人員眾多的蘇聯邊防軍部隊。消息傳來,舉國震驚!
“打倒美帝!打倒蘇修!”“打到蘇聯修正主義反革命集團!”“誓死捍衛祖國的神聖邊疆!”“祖國的神聖領土一寸也不能丟!”“血債要用血來還!”
“臨聯”和“指揮部”這兩大派造反組織,熱烈響應毛主席的偉大號召,迫不得已的實現了“革命大聯合”。因為,他們兩派的槍支彈藥等武器裝備,被臨江駐地的解放軍,在規定的時間內全部收繳了。
有的造反派頭頭和小嘍羅們心有不甘、留有餘地,他們舍不得那些“心肝寶貝”。將一些私藏的槍支和手榴彈,刻上記號,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的沉入到滔滔的嘉陵江和窈窕秀麗的西河之中。
文革後期,那些個頭戴草帽、身披蓑衣,劃著一葉小舟的打漁人家。還時不時的在江河之中,發現和打撈起過那些已經嚴重生鏽腐蝕了的玩意兒。
雖然,這兩大派造反組織麵和心不和,時不時的發生一些矛盾、摩擦和糾紛。但在事關國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他們還是捐棄前嫌、一致對外;紛紛走上街頭,強烈抗議蘇聯霸權主義,侵我領土、殺我將士。
眼前生死攸關的民族矛盾和國土危機,一瞬間,代替了國內激烈的、複雜的、殘酷的幫派鬥爭、階級和階級鬥爭。
楊鐵在和原來地委、專署那些老領導、以及自己的同事和熟人的擺談中也知道。蘇聯在廣闊的中蘇邊界一帶陳兵百萬,高度機械化、現代化的坦克部隊隨時整裝待發,忘我之心不死。
據說,這隻非常凶狠的“北極熊”和“雙頭鷹”,張開血盆大口,還想和山姆大叔一起,對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國,進行一次“外科手術式”的核打擊。而美國佬為了自身的利益、也為了有一個進一步牽製蘇修的強大對手,通過非常秘密的外交渠道,將這個可拍的消息提前告訴了中國。
一時間,民族矛盾迅速上升為主要矛盾,暫時化解了國內的階級矛盾、派別鬥爭,也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和視線。
緊接著,林彪副統帥發出了“一號戰備”命令,將一大批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那些老帥們,如朱德呀、董必武呀、陳毅呀等等,分別疏散在全國各個地方,隱蔽、躲藏起來,以防不測。
楊鐵的曆史知識和國防軍事知識,還是多多少少有一點的。當然那,這和老丈人安瀾教授的幫助是分不開的。他知道,咱們中國以前是相當強大的,不光有上下五千年漫長的人類文明史,有指南針、造紙術、火藥和印刷術這四大發明,科技水平和國民生產總值,那也是遙遙領先世界的。
單從國土麵積來說,就有一千多萬平方公裏,還不要談東海、南海和北海的海洋麵積,那加起來的話,中國的麵積有多大呢?全世界第一啊!
當然那,他也曉得,自1840年的鴉片戰爭以後,中國在晚清時期,已經積貧積弱、病入膏肓。不光受八國聯軍的多次欺負,就連那個隔海相望的、小小的海盜國家———日本。從明朝以來,都膽敢三番五次的來蠶食我們的國土。
那個窮凶極惡、猶如白眼狼的沙皇俄國就更不用說了。曆史上,它不但侵占了我們中國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還無數次的策動外蒙古上層的王公貴族們造反,於本世紀初,在蘇聯紅軍的支持下,自己宣布了獨立,哪裏又是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喲!
小時候,讀私塾時,他就聽楊四爺那個老先生說起過:小日本的祖先,說白了就是我們中國人的後人。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為了尋求長生不老藥,派出八百童男童女,到“蓬萊仙島”去采集靈芝草。
結果呢?靈芝草沒有采集到。這些人害怕掉腦袋,不敢回家,於是,以徐福為首的那些人,就在那個海天一色的茫茫的孤島上麵,自己建立了一個國家,就是日本,他們的國王就稱為“天皇”。
楊老先生還給他們說起過:中國中國,那就是“中央之國”喲!想當初,周圍這些蝦米國家,比如朝鮮啊、越南啊、日本啊、琉球啊等等,統統都是舉手稱臣、歲歲進朝、年年納貢的對象。
用現在的話來說,楊四爺那個老先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忠誠的、狂熱的民族主義者。他老人家心目中的大中華,那是一個什麼樣子啊?那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啊?我堂堂大中華———要讓四海來賀!
有一次他和嶽父老漢兒在一起喝酒,縱論天下大事。老丈人指著牆壁上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醉眼迷離地對他說:我們中國在地球的版圖上,滿清時,其實就是一片巨大的海棠葉子。海參崴被沙俄蠶食、外蒙古王公貴族,宣布獨立後,現在才變成一隻大雄雞公形狀的。
“喔,原來是這樣子嗦?怪不得,解放後,毛主席在和柳亞子先生作詩賦詞時,寫下了‘一唱雄雞天下白’的動人詩句。他老人家指的就是我們中國人民經過一百多年英勇浴血的鬥爭,終於推翻了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這三座大山的統治,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徹底勝利,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成了國家真正的主人,中國的曆史也從此進入了一個新紀元。 新中國的成立,標誌著中國從此走上了獨立、民主、統一和富強的社會主義康莊大道。”
聽了女婿娃兒的一番慷慨陳詞,老嶽父滿意的看了看他,一語雙關的答道:“嗯,中國大陸目前是統一了。但是,千萬不要忘了哦!那個台灣島而今還在蔣先生的治理之下,他背後有美國人撐腰,號稱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喲!”
他進而又一想:那我們中國,要過好久才能夠把海參崴和外蒙古等地方收回來呢?你看你看,他哥子想遠了吧?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實的告訴了知識淵博的嶽父老漢兒。
“這個…這個,本人就不得而知了,前輩不管後輩事嘛!如今,蔣先生垮台了,那是毛澤東和你們共產黨考慮的事情,老朽隻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麵對曆史遺留的領土、領海等十分棘手問題,那個說得清楚呢?就是他這個曆史係的高級教授,也隻有望洋興歎,萬般無奈。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你要想收回已經易手的失地,就憑說幾句話行嗎?不行的,它靠的是拳頭和實力!
因為,嶽父老漢兒給他說過:二戰結束後,1945年8月間,中華民國總統蔣介石先生,為換取蘇聯紅軍來華對日作戰,特意派出行政院長宋子文一行人,包括他的兒子蔣經國,這個隨團特使去訪問蘇聯。同時,商定雙方簽訂《中蘇友好同盟條約》。
這期間,其它問題都好說,皆大歡喜,唯獨兩個問題不好說。一個是外蒙古獨立問題,一個是蘇聯紅軍來華對日作戰問題。談判的中蘇雙方,從始至終圍繞兩個問題,激烈爭辯,僵持不下。最後,中國代表團決定:由蔣經國先生出麵,親自向斯大林呈請,戰後將外蒙古一並歸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