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
她扶了白錦書一把,觸手之處全是滾燙的血。
不由得連聲音都變得暗啞,“雲簡,你應我一聲。”
四周眾人蠢蠢欲動,陳雲諾一掌寒冰烈焰迸發而出,瞬間大半的人都被灼傷倒地,痛呼難起,剩餘的人更是隱入暗處,瞬間消散了。
她抱住險些站立不穩的少年,鳳眸酸澀無比,“你不是恨我嗎?等你好了,我讓你千刀萬剮解恨如何?雲簡……雲簡,對不起。”
懷裏的少年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
也是這一聲虧欠最多的弟弟。
白錦書臉上的麵具都已經被削下一半,露出滿是傷疤的側臉。
“阿姐,我恨你。”
少年那雙同她極其相似的鳳眸微微下垂著,似乎連抬眸看她一眼都十分的費勁,“可終究敵不過這十三年的想念。”
她看著少年的眼眸,把人抱得很緊。
“阿姐在、阿姐在。”
陳雲諾幾乎是語無倫次的,“阿姐會同從前一般護著你,你要是不願意換做你護著我也成,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成親生子,年歲還長……你別閉眼!”
她驚聲,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處上,薄唇已經白的沒有半絲血色。
“阿姐。”
白錦書微微笑著,半躺在她懷裏。
像極了那個年幼時,粘人至極的陳家小公子。
“別嚇得跟死了夫君似得。”
語氣倒是瀟灑至極的,“我好困,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陳雲諾唇色發白,將少年扶坐起來,右手抵在他背後,以自身真氣為他續命。
一邊說道:“你說過要娶如墨,記得麼?”
白錦書快要合上的眼眸,又睜開了些許。
“那姑娘不錯,父親阿娘也一定會喜歡的。”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我上次看到她買了許多酸梅吃,你不知道吧,阿娘懷你的時候,就可喜歡吃那玩意了。”
白錦書看著她,麵上露出無比驚詫的表情,“你……你是說……”
“應該是有了。”
瞎扯扯得自己都快信了。
輕輕拍了少年一掌,白錦書吐出一口淤血,精神倒是明顯要比方才好上不少。
“你總不想自己兒子以後沒有爹吧,要是有個後爹就更慘了。如墨的性子那麼軟,以後肯定會被欺負的死死的。”
她拚盡全力將身上的真氣續給少年,頭暈腦脹強烈的不適都被拋到了天邊。
脫口而出的話,幾乎已經不過什麼大腦。
白錦書倒是聽得挺認真的。
雖然沒有說話,皺眉的模樣已然多了幾分生氣。
陳雲諾摘去他臉上的麵具。
淡淡月光籠罩著少年斑駁的容顏,白錦書別過頭,抿著唇不說話。
“我已經找到同解去血容水的法子。”
陳雲諾微眯著鳳眸,看著少年眸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撿起一旁的長劍,眼也不眨的劃過手掌,鮮血頓時湧出,落在了少年臉頰上。
白錦書唇色蒼白,“你幹什麼?”
“你我是血肉至親,這世上隻有我的血能解。”
她眉眼俱是溫柔沉靜之色,“你是陳家富可敵國的小公子,日後有妻有兒,萬人豔羨,萬不可就這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