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發生的時候,宇湛正在帳篷裏呼呼大睡,準確的,是整個營地的人都在呼呼大睡,連輪值的哨兵也不例外。宛國叛軍悄悄地接近魏軍營地,待色微亮,宛國叛軍從四麵同時發起了進攻。
酣睡中的惠州邊防軍士兵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襲擊,在他們看來,宛國叛軍遠在宣化,而且防禦使大人多次強調,叛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甚至不用作戰,光憑大魏鐵軍的威名就能讓叛軍伏地投降。惠州邊防軍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次前往宛國平叛,簡直就是一趟發家致富的旅行。
於是惠州邊防軍們的行進速度可以稱為龜速,進入宛國東北部的清泰郡九日來,隻行進了一百五十裏,一路上更是軍紀渙散,不斷劫掠騷擾沿途居民,宛國的百姓對來自宗主國的軍隊畏懼不已,根本不敢反抗。
當宛國叛軍毫無阻攔地殺進軍營,住在營地四周最外側的惠州軍士兵大多被殺死在帳篷內,營地內圍的一些惠州邊防軍士兵被吵醒,跑出帳篷時發現到處是凶神惡煞般的宛國士兵,惠州邊防軍士兵們個個嚇破了膽,早已沒有白劫掠欺淩百姓的威風,要麼被砍死在睡夢中,要麼跪地哭喊著求饒,還有少部分腿腳麻利的,揣著搶來的財物想要逃跑,幾乎無人想到拿起武器抵抗,戰鬥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和哀嚎。
當被喊殺聲和慘叫聲驚醒的時候,宇湛覺得一陣恍惚,才蒙蒙亮,部隊還在清泰郡境內,怎麼會有敵人殺來?
但外麵的聲響越來越近,宇湛來不及多想,坐起身來胡亂的套上紅色短袖軍服,帳篷裏的其他幾個士兵都還沒醒,宇湛猛的推了兩下睡在身旁的孟春中尉,孟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幹嘛呢?”
“你聽外麵。”
宇湛話音剛落,急促的腳步聲便衝到了帳篷外。
“嘩!”
有人衝進了帳篷,借著黎明的光,宇湛發現是一個身穿灰色軍服的人,又矮又瘦,比孟春甚至還要矮上一點,手裏拿著一把血紅色的刀,見宇湛正看著他,兩人目光碰在一起,來人眼露凶光,大喝一聲,舉刀就向宇湛砍來。
作為軍需兵,宇湛帳篷裏的幾個人甚至沒有武器,畢竟他們負責的就是管理軍需物資,按照大魏兵律,士卒的武器裝備由自己負責,也就是代代相傳,國家並不撥給,所以軍需兵們主要負責糧草的運輸和保管。見叛軍砍向手無寸鐵的宇湛,孟春嚇得尖叫起來,這一叫把帳篷裏其他幾個人都驚醒了。
宇湛疾步後退兩步避開了刀鋒,但帳篷並不大,宇湛已經退到了最邊上,叛軍見一擊未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上前一步,將刀從左側向右揮舞,直奔宇湛脖子而去。帳篷裏其他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帳篷裏正發生的廝殺,他們暗想:宇湛完蛋了。
然而,隻見宇湛猛的向前邁出左腿,同時身體突然壓低,幾乎趴在地上,雙手如蛇信般抱住了叛軍的右腿,左肩膀用力的猛頂叛軍的右膝蓋。叛軍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撲通一聲仰麵跌倒,刀也脫手掉落在一旁,宇湛飛快的爬起身,騎在叛軍的腰上,叛軍掙紮著想要逃脫,卻被宇湛死死的壓住,宇湛對著叛軍的臉上就是一陣砸拳。
孟春光著上身連滾帶爬的撿起了叛軍掉落的刀,圍著宇湛和叛軍轉了兩圈,顫顫巍巍卻不敢砍下去。叛軍挨了幾拳後,見掙脫不了,開始大聲喊叫起來。
宇湛雖然聽不懂宛國人的話,但他猜出這人肯定是在呼叫其他色,再有其他叛軍衝進來,自己幾個人還不得被砍成肉泥。想到此,宇湛一狠心,右手抓住叛軍的脖子右側的衣領,左手抓住叛軍脖子左側的衣領,兩個胳膊交叉在一起,猛地一使勁,使出了希蘭摔柔術中的十字絞,對方嗚嗚的想要話,卻發不出聲音,兩腿胡亂的蹬了兩下,便腿一伸,脖子一歪不動了。
“死,死了嗎?”孟春麵色蒼白的問。
“沒,就是暈過去了。”宇湛從叛軍身上跳下來,警惕地將帳篷簾子掀開了一條縫,張望了一下,對帳篷裏的幾人道:“快走。”
幾個人來不及穿鞋子,跟在宇湛後麵,彎著腰鑽出了帳篷。隻見外麵一片混亂,到處是被砍翻在地的魏軍士兵,慘叫聲此起彼伏。
宇湛他們的帳篷靠近營地中央,幾個人出了帳篷,貓著腰躲在兩個帳篷中間,孟春聲的問:“少尉,我們往哪逃?”李睿快要哭了出來,他在心裏怒罵了他父親一百次,要不是聽信他父親的鬼話,孟春大爺現在還在潁江城內摟著美女喝著酒吃香喝辣呢。。
幾個軍需士兵也眼巴巴的看著宇湛,對於武力值幾乎為零的他們來,擁有希蘭摔柔術紅帶的宇湛是唯一有製服敵人能力的人,所以眼下得跟著他走。
就在幾人四處張望的時候,兩個宛國叛軍士兵從旁邊經過,發現了藏身於此的幾人,兩個叛軍士兵大喝著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