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齊向殿門看去,羿程昊麵色凝重,大步流星的跨了過來,李茹瑾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他身後。
眾人齊齊向皇帝問安。
羿瀾夜總算是放下心來,皇帝來了,至少可保顏兒暫時無事。
傅舒雲心突突直跳,她本就怕這件事驚動了皇帝,想速戰速決,不想,還是把皇帝引來了。
羿程昊掃了眼趴在長凳上一動不動的沈誅顏,眸中陰鷙一閃,對身後帶來的兩個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伶俐的上前將趴臥在長凳上的沈誅顏小心的攙扶起來。
羿程昊又吩咐福祿叫人拿擔架過來抬人。福祿即刻去辦。
安排好一切後,羿程昊掃了眼滿院子的人,沉聲道:“是誰把朕的護衛傷成這樣的?”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
丫鬟和太監都是渾身發抖,那兩個對沈誅顏用刑的太監更是抖得都快立不穩。
滿院的人,半晌難捱的沉默,傅舒雲抬頭看著羿程昊,眸裏波瀾不興,“是臣妾。”語氣鎮定。
羿程昊一勾唇角,“朕的愛妃有膽量,敢作敢當。”盯著傅舒雲,眸中滑過冰冷,“隻是,朕何時給你的權力,可以任意處罰朕的朝廷大臣?”
傅舒雲垂眸,對羿程昊福下:“啟稟皇上,朱護衛想謀害臣妾。”
“哦?”羿程昊眉毛挑了挑,興致勃勃的看著傅舒雲,“朕倒想聽聽,朕的護衛是如何謀害朕的愛妃的。”
傅舒雲正欲開口,羿程昊已出聲,問的是玉淑:“玉才人,你今日在雲貴妃這想必目睹了一切,你說給朕聽聽。”
“是。”玉淑沉著的應道,傅舒雲蹙了蹙眉,羿程昊不問她,卻問玉淑,是何意?
玉淑又清清楚楚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羿程昊聽完後,一笑,“朕明白了。”他淡淡一句,卻讓一眾人都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這高深莫測的帝王,也不知他究竟是明白了什麼。
羿程昊完全忽略眾人的驚疑,繼續道:“是朕的愛妃借機想汙蔑朕的護衛。”
所有人眼都瞪得像銅鈴,除了羿瀾夜和玉淑。
眾人眼都忘了眨一下,皇帝就得出這麼個結論?平日裏不是最寵雲貴妃麼?怎的不問緣由就說最寵的貴妃汙蔑了他的護衛?
傅舒雲更是不敢置信的瞪著羿程昊,已傻了眼。怎麼……皇帝怎麼……是她聽錯了嗎?
馬上,羿程昊就清楚的證實她沒聽錯,“朕的護衛不過是幫他人轉送了下朕愛妃的燕窩湯,朕的愛妃就不問緣由的要將她杖斃,不是汙蔑是什麼?”
羿瀾夜知道羿程昊今日不會輕易放過傅舒雲了,或許,他也在等一個機會,可以動搖傅舒雲在後宮地位的機會。
羿程昊靜看了愣住的傅舒雲片刻,又繼續道:“愛妃為何不抓讓朱顏轉送燕窩湯的宮女來問責?而是一味揪住朱顏不放?這毒就不能是那宮女下的?若在那宮女之前還有人接觸過這碗燕窩,那這毒來路就更複雜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傅舒雲,“愛妃,你查都不查,就要將朕的護衛杖斃,你將朕至於何地?”
傅舒雲手心開始發麻,知道大事不妙,皇帝的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將此事追究到底。此刻先服軟才是,趕忙半福下身,語氣裏是自責:“皇上息怒,是臣妾一時急惱,失了分寸,幸好大錯未鑄成,否則悔之晚矣。”
羿程昊盯著傅舒雲,冷勾了下唇,“朕的愛妃,若三天兩頭就如此失了分寸,那朕的護衛豈不日日都得提心吊膽?”頓了頓,“你讓朕很失望,即便朱顏真的要毒殺你,你也不能擅自處罰朕的朝廷大臣。何況,根本就不能確定是她下的毒。愛妃,你說,朕要是一時急惱,將你杖斃,如何?”
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皇上竟為了個護衛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始料未及。不會真的要將雲貴妃杖斃吧?
傅舒雲怔愣的瞪著羿程昊,恍若置身夢中,她聽到了什麼?羿程昊竟為了朱顏說出要將她杖斃的話!
羿瀾夜都是一驚,心中開始隱隱不安,羿程昊對傅舒雲的態度,也說明了他對傅家的態度,看來,羿程昊是有心要辦傅炎了。傅舒雲的命運,難測。
羿程昊似笑非笑看了傅舒雲一陣,似種有意的折磨。片刻過後,他一笑,“愛妃別怕,朕還沒這麼殘忍。”
傅舒雲愣看著他,心中沒有半絲輕鬆,她知道,羿程昊今日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此時,福祿也叫人抬來了擔架,然後讓人小心的將沈誅顏攙到了擔架上趴著。
沈誅顏還算清醒,隻是背後火燒火燎的疼痛,她蹙著眉小心的呼吸著,盡量不觸動背後的傷口。她也對羿程昊今日的態度很是驚訝,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會怎麼對傅舒雲,她也很想知道。
福祿命人抬起擔架,正準備將沈誅顏趕緊抬回她房中,找太醫來看傷,羿程昊卻出聲:“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