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誅顏了解他不拘一格的性子,也就朝他一笑,不再多說客套話。
將羿淩天送出校尉府後,沈誅顏回到自己的房間,緩緩在椅子上坐下,又開始出神。
羿淩天今日說的這些話,帶給她太大的衝擊。
皇帝對夜如此忌憚,原來不僅是怕他的才能,竟還因十一年前這樣一段往事。
羿淩天雖沒把他知道的所有說出來,但他說得也足夠多了,足夠她能好好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剩下的,她可以慢慢了解。
看來皇帝是不除了夜不會罷休了,若是這樣的話,時間愈發緊迫,必須盡早扳倒傅炎,至於再往後的路,夜跟皇帝,隻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眸光忽利,絕不能讓夜死!從今以後,還須更加防範皇帝才是。
心中一個念頭愈演愈烈,她想去見夜!什麼都不想管了,她隻想去見他!
立刻就從椅子上起身,急切的邁了幾步,又忽的頓了步子。
眉細細蹙了蹙,她差點就忽略了,府裏耳目眾多,她去見夜的事若傳到皇帝耳裏,不知又要掀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緩緩轉身,有些不甘的邁步又坐回椅子上。怎麼辦?
她在這種去與不去中反複交戰,可這種思念一個人的心,又怎麼會因時間的推移而有絲毫減少,隻會越來越強烈。
在坐立難安了兩日,腦中滿滿都是那個人的身影後,她終於熬不過這種磨人的思念,感情戰勝了理智,盡力避開府裏的下人,小心翼翼的出府去了羿瀾夜府上。
為了不驚動府裏的人,她沒有叫府裏的馬車,而是步行到集市裏找了輛馬車,直奔羿瀾夜的王府。
駕輕就熟的敲開了璟王府的大門,心也隨著那“吱呀”的開門聲變得有些雀躍,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府門一打開,她便對著開門的王伯淺笑:“王伯,王爺呢?”
王伯一看她,微愣了下,立即笑著將她請了進來:“朱顏丫頭是你啊,哦,不對不對,我都老糊塗了,現在該叫朱校尉!哈哈,進去吧,王爺在竹苑呢。”
沈朱顏笑著點了點頭,“王伯別取笑我,還是朱顏丫頭聽著習慣。那我先去找王爺了。”
“去吧,去吧。”
沈朱顏一路小跑著進了竹苑,在羿瀾夜寢居外看見了守在門口的蕭然,對他一笑。
蕭然還怔愣間,她就跨進了屋內,正對門的案幾邊沒人,便往右邊的躺椅上看去,他果然在那。
還是一身潔白的衣袍,手上握著本書,半直起身,微愕的看著她,眸中似有不信。
沈朱顏對半晌沒有反應的他笑了笑,有些別扭的站在門口,輕喚了聲:“夜。”他這個樣子是歡迎她還是不歡迎她?
羿瀾夜心中一陣狂喜,立即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書隨手放在躺椅上,眼一刻也沒離開她,穩步朝她邁了過去,在她麵前站定。
沈誅顏微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在他唇角看見了一絲欣喜,她也隨著微翹起嘴角,一雙星眸如黑曜石般閃耀。
羿瀾夜瞬間就被她那雙閃亮的星眸吸引,有些失了神,輕念了句:“顏兒,你怎麼來了?”聲音中有壓抑的激動,他實在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他府上,不怕皇帝的眼線?
回應他的是,她邁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緊貼著他,閉眸把頭埋在他胸口,“我想你了。”
羿瀾夜愣了一瞬,看著埋在自己胸口的那顆小小頭顱,有些難以置信,她剛說了什麼?她想他了?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喜悅從胸口湧遍全身,他急切的緊摟住她,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看見了他送她的那支白玉簪,就簪在她隨意斜綰著的發髻上。
他嘴角的笑容難掩激動,她已經有好長日子沒有帶過這支簪子了,從她失了孩子起,已近一月,他第一次見她帶上這支簪子。
原來,自己竟是這麼希望得到她的原諒。
圈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細細的感受著入懷的小小溫暖。臉頰輕蹭著她頭頂細密的烏發,絲絲軟軟的將他的心也撫得柔軟。
沈誅顏伏在他胸口,靜靜聽著他明顯比平常節奏快了些的心跳,感受著他雙臂將她緊擁的力道,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絲絲竹香,她嘴角翹起的弧度愈發動人。
一種綿密的溫暖和柔情,從互相擁抱著的兩人散發到了整個房間。
在沈誅顏靜靜享受著她緊貼著的這個懷抱時,一股輕微的力道將她推離了些,她不滿的睜開眼,眉細微的蹙了蹙,抬頭看向始作俑者,真小氣!
就見他低頭淺笑看著她:“你終於知道想我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不主動來見我。”
他還欲再說些什麼,沈誅顏有些不耐的看著他微啟的唇,揪住他胸口的衣襟,一個使力,他詫異的微彎了下腰,她踮起腳尖,微仰頭,就將自己的唇送了過去,印在了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