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去見他(1 / 2)

沈誅顏緊盯著目光已飄遠的羿淩天,拚命控製早已紊亂的心跳,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這些話,她一個字也不能錯過。

羿淩天眸光顫抖,麵色蒼白,盡力穩著聲音道:“四哥在十一年前遭過一大劫,他母妃也是在那個時候去世的。”

僅此一句,似乎已花了他好大力氣,他閉眸深吸了口氣,現在回憶起十一年前的那一切,還是一場噩夢。

“如果不是他,我當時該也是沒命了。他救了我,自己卻……”似乎再也無法想下去,羿淩天痛苦的將臉埋在雙掌中,顫抖著再也無法出聲。

沈誅顏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在無法抑製的輕顫起來,隱隱感覺,羿淩天該是知道十一年前發生的一切。

那一切,竟讓他都不願去回想,當時發生的事該有多慘烈?那些她一直想知道的事,現在她竟隱隱害怕知道,怕自己無法承受。

羿淩天也沒有繼續將那些事說出來,隻是久久埋在雙掌間平複自己激動的情緒。

屋內流淌的寂靜絲絲縷縷的全是沉痛的哀淒,兩個靜坐在屋內的人被一點一點纏繞捆縛,都陷在了同樣的傷痛裏。為那個身姿高潔淡然的男人傷,也為他痛。

在這種哀淒的情緒裏,羿淩天終於深吸了口氣後,緩緩抬起頭,眸光已變得平靜無波,隻定定看向屋外,冰冷的說出了一句:“這一切,都是我二哥,當今皇帝的母妃所為,而我二哥,知道一切,卻隻是在一旁冷眼觀看,甚至,助了他母妃一臂之力。”

沈誅顏呼吸一噎,不敢置信的瞪著羿淩天,啞聲吐出兩個字:“什麼?”她不是沒聽清楚,羿淩天說得如此明白,她怎麼會沒聽清楚?那一切,竟然都跟當今皇帝有關!

羿淩天將眸淡然轉到她發白的臉上,她的唇都在微抖。

他淒苦的笑了笑,她不是沒聽明白,她是不敢相信吧。

“嗬”他輕笑了聲,是無奈的譏諷,“看起來難以置信,其實該是理所當然。皇室中,為了爭奪皇位,又怎麼會有骨肉至親這回事?”眸光愈見冷淡,“那時的我們,還隻算是少年,可二哥就已有了深重的心思。我跟四哥本對‘親人’二字抱著的最後一線希望,也是在那時煙消雲散。”

在那些事發生以前,他也不願相信。總以為,既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骨肉至親,怎麼可能相殘?

可發生了那一切之後,他明白了,皇室中的一切親情都是不可相信的,除了四哥。

沈誅顏心中酸得疼痛,她是不敢相信,兄弟相殘,被自己最親的親人背叛出賣,那該是怎樣一種傷痛?那個男人卻忍著這種傷痛,又在給他帶來這種傷痛的人腳下,若無其事的活了十一年!

他的心,怕是早已千瘡百孔。何以卻能掩飾得如此之好?他心裏究竟裝下了多少事?

皇帝還真是心狠手辣,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狠手。心底無力的嗤笑,也算理所當然,不然,他也無法坐上那個位子。

斂神看向麵前的男人,而這個玩世不恭的八王爺,怕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隱藏了真實的本性。

皇室中果然是沒有親情的嗎?目光悲戚的看著麵前的羿淩天,不,或許還有,麵前的人就算最好的例證。

仔細看著麵前的人,聽他又緩緩開了口:“那時,四哥從皇宮消失後,我以為他一定活不成了。如果不是他把我藏起來,二哥沒有看見我,我也活不到現在。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學會了自保。”

淡淡笑了笑,“老天還是有眼的,他活著回來了。”臉上的笑突的斂去,變得沉痛,“可他的日子卻變得如履薄冰,沒有過過一天安省日子,我比他幸運太多。”

抬眸看向沈誅顏,眸中是一片慎重的請求,“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看得明白,四哥他喜歡你,很喜歡,他不是輕易動情的人。”

沈誅顏微愕,她第一次從旁人口中聽到“夜喜歡她”這樣的話,別人眼中竟是這樣的麼?

又聽羿淩天道:“而皇帝對你也有心思,我請你不要因為皇帝而棄了四哥。四哥是值得人真心對待的男人。他承受了太多,如果連你也因皇帝而放棄了他,我真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一番境況。”

他沉思了半刻,又抬眸看向她:“請你對四哥好些,有的事不要責怪他,他隻是不懂得表達。”頓了頓,沈誅顏見他眸中一沉,“如果真的有一天發生什麼事,我希望你是站在他一邊的。”

他麵色凝重,語氣也鄭重,讓沈誅顏心中停跳了幾拍,今日這般的煜王,竟隱隱散發了一股王者之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或許,他也不是池中物,隻不過一直都被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掩蓋了。

羿淩天說完這些話,看著沈誅顏淡淡笑了笑,“我今日就是想來告訴你這些,希望你能放在心裏。該說的都說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說完便起了身。

沈誅顏隨著他站起,認真的看著他,慎重的回應:“你今日的話,朱顏都會記在心裏。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羿淩天了然的朝她點頭一笑,語氣又輕鬆起來:“謝的話不要說,要說謝也是我謝你,能把我這些閑話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