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醒我了,我是皇帝的六品校尉,怎麼跟他最恨的王爺在這床上賴著,我得上朝去替他分憂解勞。”說著就欲掀被下床。
羿瀾夜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他們之間才剛緩和一點,怎麼可以又鬧別扭?
將臉埋在她脖頸間,悶悶的出聲:“顏兒,我隻是不滿皇帝他對你太殷勤,沒有別的意思。”
他柔軟的話讓她的那股惱意漸漸平息,輕緩的道:“夜,現在的局麵,我們誰也控製不了,都隻能小心謹慎走好每一步,一步錯,我們就可能滿盤皆輸。”
又憶起羿程昊的那句“若朕就偏要一樣呢?”,又是一陣膽寒。“帝王心難測。皇帝如今對我的好意,心思不可能單純,我若過於不順他意,隻怕……你我都要萬劫不複。”
她鄭重的話讓羿瀾夜眸中一凜,顏兒語中的沉重,他不會聽不懂,羿程昊必然是跟她說過了什麼。如今時間緊迫,有些事也容不得他再猶豫了。
將身邊的人更緊的摟入懷中,“顏兒,你記住,無論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沈誅顏靠在他懷中,默默不語。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都已無退路,將來的一切都未知。她是不是該狠心些?設法讓皇帝廢了傅舒雲,早日扳倒傅炎,他們才可能有勝算。
隻是,傅舒雲跟夜……他們真的就隻是過去了?夜真的能眼看傅舒雲被廢,而無動於衷?
心緒已亂如麻,混沌中聽到羿瀾夜在她耳邊輕語:“好了,別想了。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袍子拿來,總不能讓惜羽的四王爺光著身子出去見人。”
這曖昧的一句耳語,讓沈誅顏無心再想更多,紅著臉囈語了兩個字:“等著。”迅速穿好衣裙,在羿瀾夜含笑的目光中,頭也沒抬的跑去替他拿袍子了。
兩人都整理好出屋後,羿瀾夜便先回王府,經過校尉府的大院時,眸在昨夜射進校尉府的那一箭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便腳步不停的出了校尉府,他還有件事要去辦。
沈誅顏目送他出了校尉府,長舒口氣,便往正廳走去。這皇帝讓她歇個夠,才歇了兩日,便發生這麼多事,一點也不比那朝堂的明爭暗鬥輕省。
她還是早些擇日上朝去,也好早日將傅炎那奸佞小人摸個清清楚楚,皇帝那邊就見機行事好了。
跨入正廳時,西門挽清、段逸塵和西門皎月都在。
沈誅顏環了屋內三人一圈。
兩個男人分坐在堂內左右兩邊,隔得八丈遠,都是一臉的陰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仇人一樣。見她進來,齊齊盯著她沉默不語。
西門皎月倒是滿臉興奮,眼睛都放光,立馬就停了在屋內不停徘徊的步子,三步並兩步的跳了過來,還往她身後張望:“羿瀾夜呢?”
“走了。”
西門皎月“哦”了一聲,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興趣缺缺,“他沒事了?”
“應該是沒事了。”沈誅顏將眸掃向西門挽清,他還要繼續留在這校尉府?
西門挽清豈會看不懂她眼裏的鄙夷,從椅子上起身,緩緩走到她身前,細眸深沉的看著她。
沈誅顏麵色寡淡,“西門挽清王子可是有話跟本校尉說?”連聲音也是襲人的涼。
杵在一旁的西門皎月被凍得一個機靈,趕緊就閃到了一邊。眼珠子在沈誅顏和西門挽清身上來回滾。這天本就夠涼了,顏兒姐姐的聲音比這天還涼。二哥是做了什麼讓顏兒姐姐不高興的事嗎?從昨夜就都怪怪的。
段逸塵一直不動聲色的坐在一邊,看來顏兒是要趕西門挽清了。
西門挽清一雙細眸從頭到尾就隻落在沈誅顏身上,她對他的冰冷在他預料之中,可眼底還是滑過一抹痛色。
隨後細眸一定,盯著沈誅顏沉聲道:“我與朱校尉有話要說,還請其他人回避。”
沈誅顏還是麵無表情跟他對看,隻是心中已開始揣測。他到底要說什麼?
西門皎月二話不說,眼珠子還在兩人身上來回滾動,人就已經飄了出去。看來事態嚴重,她就別湊熱鬧了。
段逸塵也從椅上緩緩起身,眸從二人身上掃過,便沉穩的邁出了正廳。
屋內隻剩沈誅顏和西門挽清二人。讓人屏息的寂靜充斥在屋內的角角落落。
片刻後,“你是不是想扳倒傅炎?”西門挽清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種難捱的寂靜。
他什麼意思?明知故問。沈誅顏心中疑惑,還是麵色沉冷的盯著他,他必有下文。
“我有傅炎謀反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