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程昊朗笑:“好啦!八弟你就別貧了!你皇嫂麵薄,又該怪罪朕教弟無方了!快到你座上歇著吧!”
羿淩天一臉痞笑,玩世不恭:“那臣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搖大擺的就在羿瀾夜旁邊的幾上落了座。
仍是一臉玩世不恭,笑看羿瀾夜,聲音倒是輕了幾分:“四哥,要是嫌這空氣不好,等會跟我走。”然後,若無其事的跟身旁其他官員寒暄起來。
羿瀾夜始終是淡然,連正眼都沒瞧過羿淩天,仿佛剛才他的那句話他從未聽到過。
戊時,宴會準時開席,滿朝文武舉杯齊賀,太極宮開始歌舞升平。接著,便是一輪接一輪的百官百態,推杯換盞,虛與委蛇,朝堂政治暗鬥。
酒過一旬又一旬,羿瀾夜也不知自己到底喝下了多少杯。隻知,正座上的皇帝,和對麵的傅炎,喝下的絕不比他少。
他一向不易醉,隻是今日,那並不烈的九丹金液,卻讓他微熏。許是,讓他熏然的並不是那九丹金液吧……
暗自斂神的他,並未發現,主座上一雙盈盈皓眸,時不時向他投來飽含柔意,似有千言萬語的目光。
在這種目光下,他又與幾個官員喝了幾盅。還未落座,就見羿淩天釀釀蹌蹌到了主座台前。雙頰酡紅,滿目醉意,舉著杯笑對皇帝,吐詞含糊不清:“皇帝……哥哥……,臣弟敬你,有如此好的……皇後和……雲貴妃。臣弟……有些頭疼,想出去透透氣……”
羿程昊無奈一笑:“八弟想是喝多了,出去透透氣也好。”
羿淩天聞言,如獲至寶,笑容又咧大了幾分:“臣弟……多謝皇帝哥哥!”舉盞仰脖喝了個幹淨。又腳步虛浮的往自己案幾邊走去放盞,經過羿瀾夜幾邊時,腳步一軟,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他案幾上,滿幾的碗盤、酒盅朝羿瀾夜飛了過去,“乒啉乓啷”碗盤落地,羿瀾夜的淡綠衣袍上一片狼藉。
本熱鬧的大廳,像是突然被施了咒定格。有舉盞愣看他們的,有瞪眼禁聲的,有輕聲抽氣的……好一派清淨滑稽的景象。
羿淩天對自己造的孽完全不清楚,抬頭醉看麵前的人,然後笑了,伸手就去抹他已經一片狼藉的淡綠衣袍,邊抹邊念叨:“四哥……袍子髒了……”
羿瀾夜隻是淡然負手而立,眸冷掃向羿淩天,任他在自己袍上上下其手,將他的淡綠衣袍抹成了一片慘不忍睹的灰褐,然後冷然出聲:“好了。”這個八弟,該拿他如何是好!以為皇帝是這麼好糊弄的?
羿淩天在他冷然的聲音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他,是不解。
文武百官總算是回了神,這荒唐的一幕,讓他們紛紛眯眸咂舌。敢如此胡鬧的,也隻有這八王爺了。
倒是皇帝羿程昊嘴角擒著的那絲笑未變,朗然對羿瀾夜笑道:“四弟,你就不要責怪八弟了。他一向貪杯,還不勝酒力。你正好隨他一起出去透透氣,把那身袍子也換了吧。”
語畢,輕喚了聲:“福祿。”
侍候一旁的福祿立即躬身,細聲應道:“奴才在。”
羿程昊笑看著羿瀾夜:“你領璟王去尚襟殿把袍子換了吧。”話卻是對福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