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程昊笑看著羿瀾夜:“你領璟王去尚襟殿把袍子換了吧。”話卻是對福祿說的。
福祿一直躬身未起,又細應了聲:“諾。”碎步移至羿瀾夜幾邊,躬身推手:“王爺請。”
羿瀾夜淡垂眸,恭敬拜過高居正位的皇帝,淡然輕語:“臣弟多謝皇上。”
羿程昊笑回他:“都是自家兄弟,無需客氣。”嘴角的那抹笑讓人摸不清意味。
羿瀾夜未再多語,隻是謝過幾旁的福祿:“有勞公公了。”
福祿恭謙有禮:“奴才份內之事,王爺勿要折煞老奴。”
羿瀾夜不再多言,冷掃了眼還趴臥在他幾上的羿淩天,在一眾大臣目送下,拂袖走向太極宮的宮門。
羿淩天這才一副大夢初醒的樣,踉蹌著步子跟了出去。邊歪歪斜斜,邊醉笑著跟一眾大臣點頭招呼。大臣無不尷尬搖頭或頷首。
羿瀾夜和羿淩天的身影消失在太極宮宮門時,大堂內又自然的恢複了一片歡騰。
主座上的傅舒雲見羿瀾夜身影消失在宮門時,就開始有些座不住。皓眸閃閃爍爍,纖指將腿上正紅鳳袍的下襟籠了又鬆,鬆了又籠。最後,還是纖指一鬆,鎮定了下來。
在又喝了一杯官員的祝酒後,她似羽濃睫緩緩覆住了瑩波流轉的皓眸,風姿萬千的緩緩抬起纖手,輕扶額際輕揉。心下暗忖:她今夜喝得已不少,如此,皇帝應會網開一麵,讓她離席。那個她思了千萬遍的人,她要見!
皇帝羿程昊在她抬手扶額時就已關切的望向她,隻是,眼裏飛快滑過一絲陰冷,快到眨眼間就隻見滿溢的柔情。滿麵殷殷深情,話裏詞間都是關愛:“愛妃可有不適?”
傅舒雲聽見他溢於言表的關愛,心下一喜,她有機會出這太極宮了。沒有急於離開,隻是輕撫額搖頭:“皇上勿要為臣妾操心,這喜宴為臣妾而設,臣妾縱有不適也萬不能拂了百官興致。”
“愛妃身子最重要,如有不適就趕緊回挽雲殿歇著吧。這裏不是還有朕嗎?”羿程昊麵上柔情未減,關切之意明顯。
傅舒雲掀起皓眸看向他,眼中似有萬般不舍,語中似情意綿綿:“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讓皇上費心了。”
羿程昊笑著執起她左手,輕拍了拍:“你是朕的愛妃,朕不為你費心,為誰費心呢?”
傅舒雲聞言,羽睫輕覆,語帶羞怯嗔怪之意:“皇上不要拿臣妾開玩笑了,百官該說臣妾是紅顏禍水了。”
“哈哈哈。”羿程昊朗笑:“愛妃害羞了,朕要寵你,百官豈敢說半個‘不’字。”又正了顏色,仍是麵帶笑意:“愛妃歇著去吧。”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傅舒雲並未瞧見,隻嬌笑了聲:“多謝皇上。那臣妾就先告寢了。”待羿程昊點頭後,又跟皇後告了寢,這才盈盈起身,帶著身邊的丫頭從太極宮的偏門悄悄走了出去。
羿程昊眸中的柔色,在她轉身的瞬間便斂了去,隻剩嘴角擒著的一抹冷笑。複又恢複如常,與殿內一眾大臣和樂融融。
傅舒雲出了太極宮,並未回她的挽雲殿,而是往尚襟殿方向而去。她有一個期盼:或許,可以與他在這條通往尚襟殿的路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