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再在黑暗中聽到一陣隆隆的心跳聲,毫無節奏的心跳震顫著她的耳膜。
全身感受到一陣溫暖,漸漸消融著她的麻木。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宣泄而出。
懷中的人已經化成一汪水,浸濕了季滄海的整個胸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安再像隻上了發條的娃娃,重複著那個她想知道的問題
為什麼。
為什麼她已經竭盡全力,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這麼久以來的堅持,最後卻發現自己隻是一隻可笑的猴子。
一隻麵對鏡花水月,河中撈月的猴子。
一隻意氣風發叫囂著想要挑翻淩雲殿,最後卻被壓在五行山下的猴子。
“崽子...崽子...”
這是季滄海第一次見到安再的嚎啕大哭。春季賽挫敗時,安再靠著他的背默默垂淚,他不敢回頭去看。他也慶幸自己沒有看到那張滿是淚痕的臉。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斷了線的眼淚一顆一顆透過胸膛浸到心裏,季滄海不知道還能些什麼,鼓勵安慰全都無濟於事,他能做的,隻是陪著。
安再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崩潰嚎啕,卻也收不住溢出的淚水。
她在擁抱中逐漸恢複了理智,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是誰,伸手拽住季滄海的衣角,低著頭直起了身子。
季滄海的懷中突然一空,心中一角跟著空了一大塊。
“崽子?”
他試探地低頭看安再的狀態,一張臉像隻剛從水裏撈上來的蘋果,濕漉漉地可憐。
季滄海伸手想抹掉安再臉上的淚濕,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我好了。”
安再躲閃著碰在臉上的手,那份觸感讓她更加軟弱,她不想。
季滄海沒有接受這份閃避,強行將安再的臉扳回來,用手背繼續擦幹淨哭成花的臉。
“你真的好了麼?”
“嗯..真的。”
“安再,別在我麵前裝堅強,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