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太危險了!
季滄海快步走過去,又怕驚嚇到她,不敢大聲叫喊。
安再倒掉著頭,被欄杆擠壓的腹腔有些憋悶,血液倒流衝進大腦裏,這種無力思考的感覺,很好。
“安再?”
季滄海溫柔低喚。
沒有回應。
“安再?”
季滄海低頭,發現安再腦袋懸空的位置下方,有一片濕漬,有水滴還在滴滴答答落下。
“安再!”
季滄海一把將安再拎起來,強硬掰過她的身子。
安再麵無表情,還是那張毫無悲喜的臉。臉頰上並沒有淚痕,而纖長濃密的睫毛卻濕漉漉的。她隻感覺眼前的景物突然從翻轉回歸正常,茫然地抬起頭,視線飄忽。
這樣的崽子像隻被抽空了靈魂的瓷娃娃,不知是黑色瞳仁擴張得太大,還是白眼底上密布的血絲太殷紅,原本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整個被浸染上一層濃重的肉眼可見的殷色。像是被人用馬克筆將整個眼睛塗黑的漫畫人物。
行屍走肉。
這四個字紮心地浮現在季滄海的腦海鄭
真相泄露會讓安再恐慌,但她還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抓。
第一重的打擊抽幹了她所有的勇氣,爬起來回到基地,已經是回光返照的最後力氣。
自打那個潘多拉的快遞在訓練室中被拆封,釋放出的真相必將擊碎所有偽裝,隻有希望留在裏麵——可以繼續打比賽的黑色希望。那個被心翼翼封印的秘密,使她夢想著不切實際的未來,而現在,一切都碎了。
安再隻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五感俱喪,唯有絕望。
黑暗中有人喚她的名字,她集中精神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安再!安再!醒醒!看看我!安再!”
季滄海大力搖晃著眼前可憐的人兒,他想救她,他要救她。
“為什麼...”
安再突然夢囈般開口,緩緩吐出來並不清晰的三個字。
“為什麼...”
安再口中反反複複隻有三個字,一聲一聲,念得人肝腸寸斷。
季滄海的腦中心中都像被條冰涼的鋼鞭反複抽打,疼得他再無理智,再無克製。一把將他的ADC拉入懷中,用盡全身力氣抱住這隻弱的軀殼,如果力量可以傳遞,他想將所有的勇氣分她一半,另一半留下與她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