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氏兄弟所率的地武強者在季痕的要求下,暫時協助慕家幸存下來的幾十位護院保證這一方安全,慕宏飛氣衝衝前往慕畢甫所去之處,季痕則是去看望慕宏林。
而慕逸塵,神情較為恍惚,對著昔日東院小樓方向慢慢行去!每行一步,他的腦海中均是有著不同情景閃現出來,那些都是父親慕宏林和母親陸稚靜在他童年時的種種嗬護、以及父親慕宏林的嚴厲。
這一切,慕逸塵忘不了,可他怎麼就不是父母所生,而是他人的孩子?
微風帶著一絲硝煙氣味吹過,慕逸塵抬眼望著原屬於小樓位置,步子稍作停頓,旋即加快步伐,立在廢墟前。
望著這曾經歡笑一堂的地方,慕逸塵心口宛如刀絞般疼痛,當眼角悄然滑下兩行清淚時,心口的那股疼意倏然化為一股灼熱氣流,衝擊他腦海之餘,喉嚨間也是徒然一熱,傷痛的他,咳嗽之後,便是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也是跟著彎了下去。
“逸塵。”
這一路跟隨慕逸塵踏上慕府廢墟,嗅著慕逸塵那潸然氣息,詩語和梨惜夢的心中宛如壓著一塊巨石,如今瞧見慕逸塵吐血,兩女俏臉均是一變,一左一右扶著這個讓她們心中有著疼意的少年。
擺擺手,慕逸塵掙開詩語和梨惜夢兩女的攙扶,胡亂抹去嘴角血絲,慢慢朝側麵那座完好無損的亭子行去。
瞧見慕逸塵在亭中那石階上坐下後將臉龐埋在雙膝之間,詩語和梨惜夢相視了一眼,旋即也是行到亭子一旁的幾棵柳樹下。
“這個時候,不知道他心裏痛成什麼樣子。”梨惜夢輕聲的道。
眼芒餘光輕輕瞄了眼亭中那道孤獨蕭條的身影,詩語黛眉輕蹙,嗓音無比沉重的道:“被自己家族掃地出門;為了複仇曆盡千辛萬苦去到伽西學院找楊懷複仇;趕到水西城之後突然間知道養育自己二十年的父母並未身生父母,而是養父養母;接下來是養母生死不明,養父隨時都會失去修煉的資格,再加上家族中長輩的辱罵和諷刺。”
說到這裏,詩語語氣變得辛酸了起來,道:“這重重打擊交彙在一起,誰受得了,而他能夠走到今日我們所看見的這樣,絕非是我等能夠想像得到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詩語,他這樣一句話不說,隻怕憋久了會影響修煉,我們應該在他最失落的時候幫他一把。”
搖搖頭,詩語望著梨惜夢焦慮的臉色,輕聲的道:“他心裏的痛,我們隻能感受,卻不能真正去體會,你別看他隻是二十歲,其實心態遠比我們強,我們不能去問他什麼,默默的陪伴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安慰,如果他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天色暗了下來,一片廢墟的慕府,那等溫度也是在夜幕降臨之際,緩緩降了下來!
泛黃的燭光下,勉強照耀昔日燈火通明的慕府,詩語解下自己的披風,上前輕輕披在慕逸塵身上,這個女子,無論那一麵都是無數強者追求的淑女,而今卻是默默的守護在慕逸塵這個少年身後,靜靜的陪著他。
其實,經過這些事,詩語心裏對慕逸塵的感激之情,已是漸漸化為一種守護,對慕逸塵,詩語別無他求,隻想默默的陪伴,在他失意落寞時,用行動給他一絲的安慰。
這一幕,清晰落在梨惜夢清眸深處,不過確實沒有半點醋意,而是盤膝沉默了下來,響起自己的遭遇,她發現與慕逸塵相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
但也是這個時候,梨惜夢方才真正的明白,那坐在亭中將臉龐埋在雙膝間的黑衣少年,究竟背負著什麼樣的擔子,這副擔子,如此的沉重,以他如今的雙肩,真能挑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