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嫡孫真乃古今第一奇人也(2 / 2)

“朝廷俸祿一個月十兩銀子夠幹什麼的呀?二小子往常在家一天的花銷都不止十兩。”史氏一提到俸祿的事兒就糟心。

“你別提他那些個敗家的事!平常百姓家裏十兩銀子夠一家三口有魚有肉的活一個多月,就你兒子金貴!”程紅蕖發聲斥責。

史氏也不怕,直接還嘴,道:“我兒子就是金貴,那也是您的親孫子,反正我不管,就是死,我也不能讓我寶貝兒子受那份罪!”

“你······”程紅蕖也說不出話來,他算是知道他那兩個“寶貝孫子”飛揚跋扈的脾性是誰教出來的了。

“怎麼回事兒呀——?程鈞手裏拎著剛從明德軒買回來的點心,一腳踏進廳門,方才從外麵就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

史氏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招手道:“沒事兒,鈞兒回來了,這買的什麼呀?”

程鈞把手裏牛皮紙包著的點心往上提了提,道:“給我爺爺買的豌豆黃兒,明德軒剛做出來的。”

說罷,送到了程紅蕖麵前,擱在桌子上。

“父親,您看看鈞兒多有孝心啊。”史氏在爺孫麵前打起了圓場。

程紅蕖最愛的就是明德軒剛出的新鮮豌豆黃兒,沒想到自己家大孫子還一直記著,說心裏不動容那是假的,但轉眼一看程鈞坐在史氏旁邊吊兒郎當喝茶的樣子,又是氣不打一出來。

“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說。”程紅蕖道。

還未等程鈞答應。史氏就搶先一步,說道:“鈞兒,去,幫娘把鳴翠喊來。”

“娘,你這是幹什麼?讓我爺爺說完呀,爺爺,您說。”程鈞有些好笑的看著史氏,又轉向程紅蕖。

一句話把史氏堵的臉兒青一陣白一陣的。

程紅蕖雖不悅,但還是繼續說道:“你弟弟如今已經連升三級,成了皇城禁衛軍天支隊的副都督,我想了想,你也給我滾裏麵兒呆著去,省的成天的在外麵惹事生非,做足了紈絝性子。”

“父親,我們鈞兒不去。”史氏道。

“爺爺,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您說。”程鈞撂了顆話梅在嘴裏含著,嘴裏又酸又甜。

程紅蕖板起臉,“又惹什麼事兒了?”

“沒惹事兒,就是跟您知會一聲,我剛往兵部去了一趟。”程鈞依舊地悠哉悠哉。

“你往兵部去做什麼?”程紅蕖死盯著程鈞,這小子要是敢給他丟人丟到兵部去,他非打斷他的腿!

“參軍。”

不溫不火。

史氏幫程鈞倒茶的手立刻僵住,往後一倒,暈死了過去。

“鳴翠兒——!快過來!”史氏一暈,嚇著了程鈞,急忙喊鳴翠過來幫忙,自己則掐她的人中,史氏勉勉強強睜開眼,程鈞又給她灌了一大口熱茶,才算是緩過來。

史氏這邊一緩過來,那邊就抱著程鈞痛哭,邊哭邊道:“我的兒啊——,你這是又要鬧哪出,咱別鬧,行嗎?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娘也給你摘下來。”

“鬆開!”出聲的是程紅蕖,史氏也被嚇住,在程鈞的拉拉扯扯下,抽抽嗒嗒的窩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寶貝大兒子抹眼淚,鳴翠站在一旁不知道怎麼回事。

“程大公子,您沒瘋吧。”程紅蕖笑將起來,又道:“你要是去兵部逗著玩兒呢,就趕緊的買點好酒去跟人賠禮道歉,別讓我臉上掛不住。”

程鈞也不反駁,從袖子裏掏出一折的方方正正的黃紙和一封信,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送到程紅蕖麵前。

程紅蕖先是將黃紙展開來看上一看,上邊兒寫的是程鈞的名字以及祖上三代,最後寫著的一行小字——予以參軍,十日後調往邊塞。

“那信,是給我登名造冊的主簿給您的。”程鈞道。

程紅蕖把信拆了,觀詳起來,真是字字皆是辛酸淚啊——

臣吳之嫌親奏尚書大人,令尊嫡孫真乃古今第一奇人也,為做邊塞普通兵卒不惜對臣威逼利誘,百般恐嚇,臣欲哭無淚,但求尚書大人明鑒。

“你都對吳主簿幹了什麼?!”程紅蕖拍案而起,怒視程鈞。

程鈞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無辜的很,道:“也沒幹什麼,我去報名參軍,他讓我別處玩去,認定了我是去搗亂的,沒辦法,我隻好把他綁了。”

“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腿!!”程紅蕖拎起放在一旁還未收起來的朝笏,揚手就打,被程鈞逃了過去,程鈞一溜煙兒從門口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真不怪我,我和他好好說他不聽······”

程紅蕖站在那裏,把手裏拎著的朝笏隨手扔在地上,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