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叫那個人以為,他和他一樣的冷血無情,眼底除了權勢地位什麼都沒有。他得讓那個人有那個能把他給拖下水的信心。
白澤一愣,幾乎覺得自己麵前的那個人不是落黎音,或是……這是他又一場的荒唐夢境。
可他有實在是不擅長欺騙自己。
這樣大膽又肆意的事情,事實上,除了落黎音,大約也沒有旁的人敢做了。
“那太冒險了……阿音?!”上一刻還淺笑著的青年毫無預兆的踉蹌了一瞬,把白澤給嚇了一跳。
“阿音,你……”
落黎音擺了擺手,示意白澤自己沒事兒,這不過是……一場試探罷了。
白澤抿著唇,精致漂亮的眉眼間帶了幾分怒氣,
落黎音輕歎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帶了幾分無奈,他看向白澤,眉眼間還帶著幾分蒼白無力。
“不是什麼大事兒……”
“所以你才會把小祖宗給支到妖界去,是不是?落黎音。”白澤本就不明白,以落黎音這人的執拗性子,他怎麼可能會願意把阿酒給送到妖界去呢?
墨遙那樣覬覦他家小祖宗,依著那倒黴君上的性子,他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叫阿酒去妖界的。
不是因為他不相信阿酒,而是因著那個人強大到有些嚇人的占有欲。落黎音是接受不了旁人對他的小姑娘的覬覦的,哪怕那小姑娘自己心底從來都是隻有落黎音一個也一樣。
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深深的看著落黎音,似乎是不得到答案絕對不會罷休一般,他又道:“你是不是從去極暗之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開始著手做這件事了?”
落黎音一愣,呆滯了片刻,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告訴白澤真相一般。
良久,落黎音還是略帶無奈的彎了彎自己的眉眼,“是啊。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些,我不可能去賭。”
他的確是從那時便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了。
因著他家的小姑娘不光是心思細膩,落黎音一點都不願意叫自家阿酒為自己擔心,他舍不得。
可落黎音決定好了的事情,又一點都不願意放棄,所以便也隻好像是現在這般,找一個由頭哄著自家小姑娘去妖界一段時間。
落黎音算計的好好的,甚至他也很清楚,阿酒在妖界,一定會多停留一段時間的。他執掌著第九天闕,到底還是能看出一點東西來的。可落黎音卻忘記了把白澤也給考慮進去。
那個青年看似溫和沒有威脅,好像整個人都是那樣有點傻乎乎的模樣,隻是落黎音很清楚白澤的通透。
落黎音忽然間覺得有點抱歉,他素來習慣了把什麼事情都安排好,把自己的朋友全部都護在自己的身後,卻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們是不是會覺得擔心。
或許……他真的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落黎音抿著唇角,似乎是真的很愧疚的模樣。
白澤亦是抿了抿唇,他一直都知道落黎音是一個怎樣的性子,可大約是從前落黎音做過的最出格的事兒,也不算什麼,所以……第九天闕君上的那一點小毛病,便心照不宣一般的瞞了下來。
白澤想,這不是落黎音一個人的問題。
他和沅枳,明知道落黎音的那點毛病,卻在無數年裏默認了他的保護,從來沒有告訴過落黎音,與其說是被他護著,他們更願意的是與他並肩作戰。
可這是不對的。他們分明該是並肩作戰的,哪裏有躲在對方背後的道理?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小祖宗。”白澤沉默了半晌,才終於是緩緩地說道。
落黎音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他不會做什麼違背自己朋友意願的事情,也不願意叫自家小祖宗擔心。
白澤知道的,他除了幫著落黎音一起隱瞞,別無選擇。
“可是阿音,”眉眼漂亮精致的青年鄭重其事的看著落黎音說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不單單是你的朋友,我亦是與你生死與共的袍澤。”
落黎音又是一怔,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白澤的那句話,卻也知道,他不該像現在這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