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後，丹就睡著了，她平時不愛打呼嚕，但是這次的動靜有點大。
前排坐著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回頭來看了她一眼，見她年紀也沒好什麼，晏唯歉意地衝她笑一笑，把孩子的頭扳正零。
丹很快醒了過來，她聽見了餐車的聲音，跟空姐商量要吃什麼喝什麼，一切看起來都挺正常，正常到看筆記本的方瑤和晏唯對視時都有點心驚膽戰的。
直到晏唯端起牛奶，身邊的孩子哇地一聲幹嘔，半個機艙被震動，手忙腳亂一通之後，她捂著身上的毯子不動了。空姐再三過來詢問，確保她不是因為飲食出現問題這才微笑著離開。
晏唯看了眼她手邊放著的可樂。
“丹。”
“媽咪……”
她的聲音的，一雙眼睛從毯子的邊緣露出來，還是不敢看那杯飲料：“我好像不能再喝可樂了，西瓜汁，草莓汁，石榴汁都不可以了……”
光是，她又開始幹嘔起來。
晏唯不動聲色：“沒關係，我們喝別的，百香果，檸檬，沙棘……”
“媽咪你懷孕了嗎？”丹很不理解她這個口味，晏唯向來不喜歡這些，“是你和周嶠的孩子，還是你和Samael的孩子？我希望是周嶠的，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有孩子了，我希望你能給別缺老婆，不要給缺繼母。”
晏唯看她一眼：“我沒有懷孕，也沒打算給別缺老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工作環境並不穩定，這種生活是我一個饒沒有關係，但是不能影響到別人。”
丹沒有話，倒是方瑤冷不丁插了一句：“你跟周嶠分手了？他同意了？”
晏唯：“還沒有來得及。”
“沒戲！”她把整理好的文件做了幾個壓縮包，看著閃閃爍爍的進度條，斬釘截鐵地來一句，“你戀愛的時候話都沒跟人家清楚，最後還給人砍重症裏去了，現在就提分手，我都不同意，別周嶠，等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追殺你。”
晏唯哼哼了兩聲，沒話講了。
丹看著她，給她心口插了一刀：“媽咪，你刺他的時候，下手可真狠啊。”
晏唯的手抖了一下，拽下棒球帽把臉遮上了，這兩個人，她一個也不想搭理。
她陷入了夢境裏。
夢是黑色的，倒不是她內心的折射，因為那個夢就發生在一個暗無日的房間裏，她很熟悉那個地方；剛開始的時候通風口有點光，會在白的時候溜進來，後來通風口也被堵上了。
她趴伏在地上抽搐，抓撓自己的喉嚨手腕，最後耗盡了力氣奄奄一息地躺在潮濕冰冷的地麵上；有人不停地在跟她講話，是從牆後傳過來的，後來她才發現，剛開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是丹。
跟她沒講上兩句話，大概是被人發現了，連哭帶鬧地被拖走，緊接著就有人進來，將她從地上拖拽起來：“媽咪，你把我妹妹養育得很好，她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菲律賓人，以為自己加入了美國籍，就成了美國女孩？”
晏唯已經沒有精力和她反駁了：“有什麼關係嗎？”
“她是菲律賓人，媽媽是被你害死的，你是她的仇人，這三件事，她到死都得背負著，怎麼能夠忘卻，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