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荊卿誤打誤撞錯結緣 李牧兵臨城下遭強敵(3 / 3)

“素聞李將軍座下‘飛雲流影’橫掃塞外,今日本將能得此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呐。”那王翦見李牧親自帶兵出戰,自然毫不怠慢。

“哈哈哈,王將軍謬讚了,在下的‘飛雲流影’固然再厲害,也不過是橫掃塞外,哪比得上王將軍你橫掃中原,氣吞六合啊。”

“那是因為本將軍沒有遇到像李將軍這樣的對手而已,當年肥之戰、番吾之戰,我皆敗於李將軍之手,之後我便臥薪嚐膽、韜光養晦,誓要一雪前恥,今日我重整旗鼓,卷土而來,便是再來向李將軍討教一番的。”

“當年能勝王將軍,多半是靠了點運氣而已,而且今非昔比,如今雙方軍力懸殊,我李牧早晚必有一敗。”

“李將軍既然識得時局,又何必為那趙遷這個昏君賣命,何不投誠於我,共建秦國大業?”那王翦好生說道,“本將一向器重李將軍的大才,你若開城投降,我可奏請我王,封將軍為鎮國大將軍,同本將一起帶領這秦國大軍。”

“哈哈哈,我雖早晚要把這性命葬送於這邯鄲城之下,然則忠烈之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將軍勿要多言了!”

“既然如此,那休怪本將手下不留情了,眾將隨我一同殺出!”那王翦一聲令下,左右羌瘣、內史騰便狠狠夾了下馬鞍,率領中軍揮戈而出。

那李牧見王翦一幹人等來勢洶洶,卻也不驚不慌,隻緩緩抽出腰間佩劍,揮手一指,隻見那“飛雲流影”迅速分為兩隊,擺出二龍出水陣,忽而交互衝鋒,在那彌漫的黃沙之中好似那出水的蛟龍一般,將那撲麵而來的秦軍全部絞了進來,隻翻騰了幾下,便見那秦軍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此時那王翦才看的清那“飛雲流影”的真實形態,卻是見那三百來人個個黑紗蒙麵,一身黑衣簡裝,卻全然不是鎧甲防身,難怪動作如此迅捷,出手猶如驚鴻遊龍一般,但凡遇到來敵,皆上砍人頭,下砍馬腿,隻殺得自己的部隊鬼哭狼嚎,淒慘之聲遍布那半邊天空,久久不曾散去。

可那王翦剛剛看的清那“飛雲流影”,卻聽得身旁內史騰大喊一聲“將軍速走!”,才發現自己已深陷重圍,時刻有性命之憂,剛剛的五千中軍頃刻間已灰飛煙滅,所剩無幾,虧得有羌瘣、內史騰等幹將拚死護主,才讓自己周圍騰出那小小的一片空間。

事已至此,王翦再也猶豫不得,隻得從那狹小的空間之中衝出一條血路而出,哪知剛衝得半道,便有一道劍光從眼前閃過,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李牧。如此看來,李牧是斷然不會放自己一條生路了,既然如今唯一的生路已被封死,王翦尋思著隻有以死相拚,方有一線生機了。

那王翦舉劍朝那李牧刺去,那李牧卻是紋絲不動,待那劍尖已近身不到一尺之時,忽然反手一擋,順勢用力一震,隻一個回合,便將那王翦的佩劍挑落馬下。如今王翦見大勢已去,便閉上雙眼,生死但憑天意。

忽而覺得耳邊“呼呼”一聲響過,隻覺雙肩被一道內力死死扣住,座下一下輕了起來,待其睜開雙眼看時,卻發現自己已脫離險境,眼前卻有一黑一白二人,打扮甚是詭異,黑者全身上下一片漆黑,那麵色仿若塗滿了黑墨一般,那白者卻是全身上下一片幽白,那麵色好似塗滿白粉一般。

“王將軍受驚了,我等來遲一步。”那二人跪於王翦麾下,異口同聲道。

那王翦剛想問起二人來路,卻聽得那四周一片戰鼓聲四起,王翦大軍又重新整頓,準備再戰一番。可王翦仔細看去,不覺驚的呆立在了那裏,似乎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那剛剛整頓作戰的大軍,根本不是左右兩翼的軍隊,一個個卻是那剛剛死於“飛雲流影”之下的死屍!

那死屍一個個聞聲而起,雖滿身血汙,殘肢斷手,卻全然無痛苦之狀,倒是一個個麵無血色,目無靈光,表情呆滯,隻是那手腳卻能揮刀而動,直往那李牧的“飛雲流影”撲去。

不光是王翦呆若木雞,這邊李牧眾人也大驚失色,雖然都是曆經沙場多年的神兵猛將,但是遇到這般不可思議之事,卻是也慌了手腳。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死去的人居然能同僵屍一樣複活!

那邯鄲城樓之上的眾人看得此等情形,也都是驚恐萬分,一個個麵麵相覷,竊竊私語,這若不是地獄幽靈,又是何等怪物?而看得此番情形的,也有那白發老者钜子腹,他一看此等情形,頓時雙眉緊鎖,口中大呼一聲:“不好,李將軍有難!山艮、雷震,速速去助李將軍一臂之力!”那山艮、雷震聞聽此言,隻飛身一躍,便衝向了那亂軍之中,徑直向那李牧跟前奔去。

隨著那複活的死屍一陣一陣的撲來,李牧眾人此刻早已分了心神,慌了手腳,“飛雲流影”的二龍出水陣漸漸散亂了開來。散亂之中,那一黑一白二人已飛身而來,出招極為狠毒,招招取人性命,不一會兒,已有幾十名“飛雲流影”的將士應聲落馬,而他二人並未善罷甘休,隻一招猛虎出山,直逼李牧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鐧影閃過,那黑白二人便迫於那鐧風閃了三尺之外,隨後一道鐵錘刮起的疾風呼嘯而來,直逼二人項上人頭。二人見勢不妙,遂腳下氣勁一閃,躍出了那兩丈開外。仔細看去,卻見兩位虎背熊腰的壯士,一人手持霹靂黃金鐧,一人手持震天雷神錘,正怒目相向,擋在了那李牧跟前。此二人正是那墨家八子的老五和老六山艮和雷震。

“二位鐧法精妙,錘路雄渾,令我二人大開眼界。”那黑白二人動作、語氣同步同調,配合的竟好似隻有一人模樣。

“少廢話。”那山艮不等他二人說完,便將手中金鐧揮起,使出一招力劈華山,直衝那黑白二人撲去。

那黑白二人卻也奇怪,見那疾風而來的金鐧,竟也不躲,隻是發出一聲很詭異的笑聲,隨後便硬生生的被那金鐧砍成兩截。

可待那那山艮細看那地上屍體,不覺大吃一驚,那地上哪有什麼屍體,隻是兩件黑色和白色的裝束罷了,而那黑白二人的真身,卻沒了蹤影。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隻覺後背一股幽靈般的掌勁直朝自己襲來,隨後便覺胸口一縷陣痛,“噗嗤”一口鮮血便從口中噴湧了出去。

雷震見山艮受了重傷,急忙掄錘救援,可那黑白二人卻似那九天狐狸一般,明明看著受到了重創,卻每每不見了真身。隻待那雷震八八六十四路雷神錘法盡數使出,累的他是滿頭大汗,卻也未擊中那黑白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忽而半空一陣陰風,一道身影猶如急電般閃來,隻見來者雙指猶如那發出的獨門暗器一般,嗖嗖嗖的幾聲便刺破了那黑白二人的裝束,隨後便聽得“啊”的一聲,那黑白二人竟同時跪在了地上。雖看不清他二人的表情,但從他二人的每一個顫抖的手指來看,卻似受了重創,一時之間竟無法立足。

那黑白二人受了創傷,抬頭往那來者,卻是一頭白發,幾縷白須,仙風道骨,氣定神閑。那來人正是墨家掌門钜子腹。

“二位可是那江湖人稱詭異無形、陰陽雙鬼的‘黑白無常’?”钜子腹捋了捋長須,慢聲問道。

那黑白無常聽了此話,也有些吃驚,隻因為他二人很少在江湖走動,知道他們名號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是見過他們的人了,想不到眼前這位高人竟然一眼便認了出來,於是便點頭嘿嘿一笑:“老家夥還有點眼力。”

“嗬嗬,那老夫鬥膽問下那陰陽家掌門人鄒爽是否乃二位異士的家師?”那钜子腹見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便接著問道。

那黑白無常聽了那白發老者此話,更是頗為驚異,想不到這其貌不揚的老者竟然連自己師承何派,家師姓甚名誰都猜的出來,便自覺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彈指一發,隻聽“砰”的一聲,四周一股青煙四起,待那青煙散去,那黑白無常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钜子腹見那黑白無常遁形逃脫,也不追趕,隻是感慨了一番:“想不到久居巴蜀之地的陰陽家一派如今也被那王翦收買了,不知那諸子百家之中有多少能人異士已被那王翦籠絡,替那暴秦賣命了。”

“師父,如今我們怎麼辦?”那雷震見師父親自來救援,於是便急忙問道。

“速速護送李將軍和你山艮師兄回城歇息,再做從長計議。”

“是。”

可還未等那雷震把那個“是”字吐完,一股摻雜著血腥味的煞氣已然直向他們幾人逼來,雷震隻抬頭看去,卻見那剛剛死而複生的喪屍,一個個張牙舞爪,正朝著他們幾個直撲而來。

“屍蠱咒?!”那钜子腹見那一個個全然沒有了知覺和心智的喪屍,如餓虎撲羊般朝自己撲來,猛然想起那江湖上傳聞的可怕毒咒。

“何為屍蠱咒?”雷震見師父表情亦如此驚訝,隻是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傳聞那屍蠱咒能讓死去的屍體在未變冷之前,及時控製其最後的心智,而那屍體本就失去了生命,所以亦不會有疼痛之感,隻是那七魂六魄還未散去,如果能讓那七魂六魄受到掌控,便可以將那死去的屍體變成一具具喪屍,若是用來充為軍隊,便是那真正的心無所懼的‘死士’,其可怕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這…,這何人能使得如此可怕的招術?”那李牧一聽如此,已在一旁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屍蠱咒’本就是陰陽家的獨門絕學,如今那‘黑白無常’已然現身,如此看來,那陰陽家怕是也介入這場腥風血雨之中了,”那钜子腹麵若凝霜,回頭對李牧道,“將軍快快進內城休息,這裏就交給老夫了。”

“那腹兄多加小心。”

“將軍請放心,這區區邪門異術自然奈何老夫不得。”

那李牧見钜子腹如此胸有成竹,便也不多說了,隻是領著殘餘的“飛雲流影”徑直飛奔回那內城而去,以待日後再做休整。

待那李牧走後,钜子腹便移步如風,隻一瞬間,便從那排山倒海般的喪屍中一穿而過,隻是那速度之疾,便如同分了身一般,隻看得他的身影在那喪屍之中神出鬼沒,隻一眨眼的功夫,便見許多喪屍皆不能動彈,隻是保持一個姿勢紋絲不動的立在了那裏。

原來那钜子腹如那遊龍一般在那喪屍群中穿梭了一番,已使出腧穴大法,將那喪屍的風府穴一一封住,風府穴本是那督脈之氣在此吸濕化風,但凡啞門穴傳來的天部陽氣,至那穴後,此氣散熱吸濕並化為天部橫行的風氣,為天部風氣的重要生發之源,因此是掌控那全身奇經八脈的重要穴位,故封了此穴,那喪屍瞬間便就動彈不得。

那钜子腹見那喪屍已不動彈,本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哪想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隻待那一陣急促的戰鼓聲之後,那喪屍忽然頭晃了晃,一個個又仿佛解了那冰封之印一般,張牙舞爪的又開始揮動了起來,而且是衝著那唯一的目標——钜子腹,如餓狼碰到了新鮮食物一般急撲而來。

這下钜子腹沒了主意,隻是一邊往後躲閃不及,一邊想著那破解屍蠱咒的方法。忽然,他隻覺得耳膜一陣刺痛,急忙用內力抵住,而也就是在此時,他終於一下子明白了那屍蠱咒的破解之法。隻一個騰空而起,直奔向那戰鼓擂台。

那戰鼓擂台之上,有一身著黑白道袍的怪異之士,正揮舞著雙臂擂鼓助威。忽然間那钜子腹直撲自己而來,便轉身將那鼓槌丟棄一旁,隻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便閃了開去。

而此時那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喪屍一下子沒了鼓聲,便一下子變成了木雞一般,一個個呆立在那裏,稍事之後,便一一倒地不起。

“死屍一旦死亡,那六味之中便隻剩下這聽覺依稀尚存,以音律掌控人的七魂六魄,陰陽家的獨門絕學果然令老夫大開眼界!”那钜子腹見那怪異之士閃了一邊去,便朝那怪異之士閃躲的地方擲聲而去。

“哈哈,钜子腹果然不愧為墨家掌門,在下這點小小伎倆便怎麼也逃不過閣下的法眼。”那怪異之士見钜子腹如此說道,便一閃而出,現身開來。

隻見那人全身從頭到腳半黑半白,長得一副尖嘴獠牙,黑白相印的臉上儼然一股邪靈的氣息,但凡見此之人,無不心生一絲冷氣。

“若老夫所料不錯,閣下便是那陰陽家鄒子吧。”

“钜子腹慧眼如炬,一眼便識得了在下,幸會幸會。”

“不敢當,隻是陰陽家鄒衍也算得上是諸子百家中的一代宗師,如今暴秦荼毒生靈,爾等後輩卻助紂為虐,實在令天下有識之士心寒呐。”

“钜子老兄此言差矣,亂世之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再說人各有誌,大家各為其主罷了,钜子老兄您不是也在盡墨家一派之力,全力支持趙國麼?”

“老夫隻是秉承先祖‘兼愛非攻’之遺誌,令天下蒼生免受生靈塗炭之苦,爾卻不明事理,不辨是非,隻為得那一統大業,卻至蒼生性命於不顧,怎能與我墨家所為相提並論?”

“哈哈哈,想我陰陽家陰陽術一直以探求人體極致為目標,這麼多年來,經過在下苦心研究,陰陽術已成氣候,可江湖之人不識其厲害所在,將我陰陽家列位如此靠後,如今我便要與這天下第一門的墨家钜子討教一番,看看是你墨家的墨家的墨守八式厲害,還是我陰陽家的陰陽術厲害。”那鄒爽說罷,便擺開了運功聚氣的架勢,好似要與那钜子腹一較高下。

“想不到世人皆為名利二字所困,為了虛名頭銜,竟然可以對正義之道置若罔聞,今日,就算你陰陽家勝了我墨家,便也不會得到天下有識之士的認可。”

“哼哼,廢話少說,不試如何知道?看招!”隻見那鄒爽雙手化作利爪,一招毒蛇出洞直衝那钜子腹的胸口而去。

那钜子腹急忙腳下氣勁一運,虛步相移,隻留了個虛影在那,自己便閃到了一邊去了。那鄒爽的出招實在迅疾,而且爪風凶猛,雖沒有抓住那钜子腹,卻將那鼓架抓了個稀巴爛。

鄒爽見此招沒有得逞,便步步緊逼,接連使出了十八招幽冥鬼爪,分向那十八個方位朝那钜子腹撲去,钜子腹見此招來勢洶洶,便飛身一躍,從那擂台之上一躍而下,而那十八爪爪峰卻緊隨其後,絲毫不讓其有任何逃脫的餘地。

钜子腹見此番恐不易脫身,直朝那萬千秦軍之中飛身而去,可那鄒爽竟也緊追不舍,所遇阻擋之物,不分緣由,便摧古拉朽,一掃而光。而經他掃過之處,皆是鬼哭狼嚎,鮮血飛濺,斷手殘肢,到處一片血肉模糊。

“好陰毒的爪力!”那钜子腹心中暗暗吃驚道,隻是看那鄒爽不分敵我,枉顧性命,取人性命如同踩死一隻螻蟻一般,雖然枉死之士都是那秦國士兵,但見那血肉橫飛,便也於心不忍,尋得一處空地便閃了出去。

那钜子腹雙腳腳尖剛落地,便感覺身後爪風逼近,於是直朝那地上順勢一腳,隻見那地上塵土受強大的內力所震,頓時漫天飛揚,迷人雙眼,如起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一般。鄒爽隻覺眼前一片花白,便不見那钜子腹的身影,但憑他直覺,便知若是在此緊追不舍,便中了那钜子腹的疑兵之計,況且自己方才使足輕功追趕,卻絲毫近不得那钜子腹周圍一尺之內,便料知輕功在其之下,於是急忙收了掌風,從那揚起的飛塵之中穿了出來。

待那飛塵散去,站在一旁的鄒爽方才看得清那钜子腹的身影,卻是站在了剛才運氣的位置,泰然自若,仿佛從未曾移動。鄒爽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到自己已經萬千小心,還是中了那钜子腹的疑兵之計,此時不得不佩服那钜子腹處亂不驚的定力。

“钜子老兄,你一味的隻是躲閃,卻不施展內力,與我一決高下,可是小瞧於我?”

“鄒子十八招幽冥鬼爪已練得爐火純青,且招招取人性命,我若與你全力相搏,必然討不得半點好處,隻好躲避一時了。”

“哼哼,钜子老兄這是取笑於我,我這十八招幽冥鬼爪已全然使出,卻依然未逼出閣下的墨守八式中的任何一式,看來閣下的功力要遠在我之上。”

“嗬嗬,話雖如此,不過依老夫看,閣下似乎也未盡全力,素聞陰陽家最高境界便是內功外功合二為一,而閣下方才所使卻全然是外功爪法,不像陰陽家的獨門武功。”

“钜子老兄既已看穿,那在下便在您麵前獻醜了,還望閣下不吝賜教!”那鄒爽說罷,便雙掌合攏,目光之中湧出一道嗜人鮮血的煞氣,大吼了一聲“陰陽無極”!

隻見四周從那地底下鑽出一股股幽靈之氣,形成一片吞沒那邊空地的戾氣,那戾氣慢慢朝钜子腹聚攏,而後地麵隨之一震,令人腳底發麻,忽而,那狂風戾氣四下聚集,形成兩道如蛟龍一般的狂風,那狂龍一黑一白,卷塵揚沙,天絕地滅,十丈之內所有物什皆已蕩然無存。

那钜子腹見那兩條狂龍從左右圍攻而來,自己周圍十丈之內皆已被殺氣吞沒,此時想要脫身恐已不可能,他也深知那陰陽無極集四方邪靈之氣,邪靈之氣惡毒凶猛,一旦聚集,勢不可擋,於是便揮展雙臂,劍眉緊鎖,腳下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勁自湧泉穴開始,慢慢至太溪、複溜、太衝,而後運至丹田聚氣,隻片刻時間,但見那钜子腹身體周圍忽而出現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氣場,在那氣場之內的空間,卻好像與這四周業已脫離,那空間之內連那空氣都仿佛已經被凝結,而那來勢洶洶的兩條狂龍卻不知遇到了何物什,隻停留在了那氣場之外,推進不得。

那鄒爽見自己的陰陽無極的銳氣皆已被那固若金湯的氣場擋在了門外,料想那钜子腹必然使出了墨守八式的絕學,於是更是將全身內力全部聚於掌中,向那陰陽雙龍源源不斷的輸送而去。可他哪裏知道,他雖猜的這是墨守八式中的招式,可那氣場便是墨守八式中的原地禦衡絕招——墨守成規。此招便是將全身內力聚於一點,化作屏障,可抵禦外來之力的入侵。此點越為狹小,那所聚之氣的強度便越為強大,而那陰陽無極雖然殺傷力巨大,可畢竟是四散開來的戾氣,想要突破這聚集了所有內力的狹小的氣場,根本是毫無勝算的。如此長耗下去,隻會消耗殆盡,最後被破招而敗。這招墨守成規便是墨家常說的化零為整之術,以一點合眾之力擋四方來敵。

此時,那鄒爽見自己使勁全力而出的殺招竟然被硬生生的擋在了那一丈之外,不免心中一驚,他素來聽聞那墨家的墨守八式乃天下第一防守絕學,但自己的陰陽術講究的則是陰陽兩極的正反物質彙聚後所爆發的強大的威力,但此時無論自己如何施展內力,卻無法讓那被一道氣勁隔開的陰陽兩極合並,自己苦苦修煉多年的陰陽術竟然被他毫不費力的就破解了,如今再長耗下去,吃虧的必然是自己,輕則內力消耗殆盡後元氣大傷,重則七經八脈調息紊亂,血脈曝裂而亡。然則,此時正是兩股真氣對陣之時,若雙方任何一位隨意收回,則必被那另一股真氣所傷,後果亦不堪設想。

正當那鄒爽進退兩難之際,忽然聞得不遠處一陣奇異的怪吼聲,隨即伴隨著這大地震顫的便是那飛濺四起高達一丈的黃土,直奔自己和那钜子腹而來。那怪物雖體格龐大,但卻是動輒迅捷如風,絲毫看不出有半點遲鈍的樣子。說也奇怪,那怪物來則來之,居然視周圍一切如無物,直挺挺地衝向了這兩位高人的氣場之內。隻聽得“轟隆”一聲,那鄒爽、钜子腹隻覺得心脈一陣震痛,待反應過來之時卻已被硬生生地彈出了二十丈開外,那兩道真氣在瞬間湮滅所迸發出的氣流卻震蕩了上百丈之外,將那百丈之內的秦軍眾將士皆掀翻在地。

而那怪物雖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但卻是絲毫不動地站在了那原地,全身金剛鎧甲,利刺穿透四肢,額頭一個金色“王”字威風凜凜,雙眼凶神惡煞,兩道綠光直逼而出,四周縷縷寒氣四起,隻一個轉身,便塵土飛揚,讓人膽顫心驚。

“白虎!”那鄒爽雖識不得此物,但是那钜子腹卻是一眼便看出了此怪物的來曆,直驚呼而出。

想不到自己探查許久的殺人飲血的利器卻在此刻忽然出現,實在也讓經曆過不少風雨的钜子腹頗為吃驚,先前他雖知那白虎獸重現江湖,但一直未見其真麵目,如今冒然一見,其動作之迅捷,殺氣之凶狠,力量之巨大,卻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內。再加上那陰陽家也插手了這六國戰事,更是讓他覺得雪上加霜,此番邯鄲之戰,讓這位一直處變不驚的老前輩也開始變得焦慮起來,對於未來的勝算,也是變得越來越飄忽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