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荊卿誤打誤撞錯結緣 李牧兵臨城下遭強敵(2 / 3)

“打開來看看,也許便能知曉。”荊無涯說罷,便慢慢將那布帛取出慢慢展了開來。

待荊無涯將布帛取出之後,隻聽得轟隆一聲,他二人隻覺得腳底下一震,便沒了聲音。二人四下查探,見未有異動,於是也並不在意,隻將那布帛展了開來。待那布帛展開之後,二人大吃一驚,怎知那布帛寬長卻有一丈多,由四塊大小不一的方綾拚接而成,上麵密密麻麻的用古墨畫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什,那些物什抑或小巧精湛,抑或大氣磅礴,抑或簡單明朗,抑或複雜多變,看得二人是眼花繚亂,唏噓驚歎。

“你看這如隻惡虎模樣的物什莫非就是那白虎獸?”那兌澤看著看了半晌,指著其中的一樣物什道。

“應該不假,你看他旁邊還有猶如那龜鱉、大鳥、蛟龍狀之物,估計便是那傳說中的玄武、朱雀、青龍獸了。”

“嗯,如若是這樣,那此物便是我們要找的無疑了,”兌澤說著,忽然發現那殘卷一角卷起的部分還有字,於是便大叫道,“死無賴你看,這殘卷的反麵還有字。”

荊無涯隨即便將那布帛翻轉了過來,乍看之下,卻更是要讓他二人頭暈腦脹了,原來這反麵記載的東西盡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比起那些圖例來,這邊的卻是更讓人頭疼了。他二人隻是看了幾行便已不知所雲,倒是最邊上那排小字引起了他二人的注意:神工鬼斧,凶險戾重,非我族類,禁學勿用。

“哈,毒女人,看來師父不該派我二人來取回這機關圖啊,這上麵明明寫著‘非我族類,禁學勿用’,就算我二人拿了出去,怕是也學不成啊。”

“死無賴,這機關圖本就不是本門之物,師父是叫我們來借閱機關圖,並不是取回。再說師父他老人家如此慎重,怎會將此神技用在那邪道之上?那公輸前輩如此慎言,想來必是怕有心懷歹念之人學的走火入魔,招來一場不必要的浩劫。”

“罷罷罷,這《神工殘卷》如此凶險,即便不是邪門歪道,想來也不是啥好東西,不學也罷,還是留待回去給師父研究就是了,隻是到時候他莫要忘了之前的承諾的便好。”荊無涯雖嘴上這麼說,實則是自己對此一竅不通,自然嘴上說點漂亮話也好。

“話雖如此,隻是這地方如此平常,如何出的去才好?”兌澤說著,四下裏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隻是看了許久,也未發現有何異樣之處。

那荊無涯呢?自然也是找了半晌,可結果和那兌澤一樣,也是徒勞無功。隻是看了看手上的《神工殘卷》,若有所悟道:“我方才也覺得奇怪,自打我二人進入這‘攝提’陣,從未遇到異樣之處,現在想來,這無異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恐怕剛才那無意中的一聲異響,已將我二人困在此處了。”

“這麼說,我們如今倒是真要被困於此了?”

“隻怕是如此。”那荊無涯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不會吧,死無賴,你運氣這麼好,就差這最後一步了,你再想想辦法啊。”

“我連那出口在哪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想的辦法,事到如今,我也別無他法了,早知道還不如讓那钜子老兒自己來取,省的自己占了這許多晦氣!”荊無涯說著,不免有些忿恨,於是便將那《神工殘卷》隨手一甩,卻是不偏不倚,正入了那錦盒之中。

那兌澤剛想責備那荊無涯對師父大逆不道,哪知話還未出口,便聽得“轟隆”一聲,眼前便出現一絲光亮,再仔細看去,那光亮不是別處,正是那錦盒旁邊的一個人孔大小的暗道發出。

荊無涯見此也大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最後一道暗道盡然無意之中被自己給觸發了!於是他仔細看那錦盒周圍,發現那錦盒底部或有不同,仔細移開那錦盒,方才恍然大悟。

“看來這公輸班前輩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此話何解?”

“這錦盒底部便是這唯一的出路,方才我們取出那《神工殘卷》,那錦盒重量變輕,便使得機關觸動,封了這暗道。如今我無意之間將那《神工殘卷》甩了回去,再次觸動機關開啟,如今便才有了這生路。”

“原來如此,這與那公輸班前輩有何關係?”

“我猜那公輸前輩設計此局,便是要防那懷有貪婪私心的小人的,若是心懷不軌之人,取得《神工殘卷》,必然私藏私學,斷然不肯交出來,所以便永遠也別想出的去,隻有心懷大義之人,方可全身而退。”

“那你的意思是你便是那心懷大義之人咯?”兌澤丫頭雖聽他說的在理,隻是不習慣他那自我陶醉的樣子,於是白了他一眼。

“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要這麼說的,”荊無涯一臉冤枉的樣子說著,哪知一回頭便就成了隨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不過呢,你要是非要這麼褒獎我,我也就勉勉強強接受了,嘿嘿。”

“你想的美,我的舊賬還沒跟你算清呢。”兌澤說著,便接著又擺出了她的那招天外飛仙的架勢來。

“哇,毒女人,你不用這樣吧,翻臉比翻書還快啊,”荊無涯見狀,搖頭歎息道,“這女人心,海底針呐。”

荊無涯雖然說著,但是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老老實實從那暗道鑽了出去,心裏想著這輩子如若再有機會,說啥也不同女人共事了,如今也算自己著了那钜子老兒的道,隻能自認倒黴了。

“公輸穀,公輸穀,快快出來迎接!”那荊無涯自出了那九宮神陣,一路受那兌澤丫頭的束縛,自是不爽,這邊還未進那機關塚的前廳,便已在門外大聲吆喝起來。

屋內之人聽的門外有人吆喝,便聞聲而出,可那出來迎接之人並非那機關塚主公輸穀,卻是一貌美女子。那女子一身藍色的翠煙衫,腰間便是那綠草百褶裙,肩披翠水薄煙紗,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雙眸似那含春之水,清波流盼,頭上發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皓月流蘇遍灑那青絲之上。那十指如那蔥根般細嫩,櫻桃小口如含朱丹,僅僅是那走路的一顰一笑,便已動人心魂。

荊無涯既已逃得生天,本來是想衝著那公輸穀擺橫耍潑一番,也好顯擺顯擺自己的威風,如今竟碰上如此天仙般的美女,自然一下子呆立了起來,看得些許久,竟連那口水外流都未曾發覺。

“不知公子找這機關塚主所謂何事?”那女子見得那大呼小叫之人,倒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隨後問道。

那荊無涯本就如散了七魂六魄,如今又聽得那女子如此一問,趕忙咽了下口水,眨巴了幾下雙眼,吞吞吐吐道:“晚生……本是來拜訪那公輸塚主的,隻是……未免生疏,剛才叫的隨意了些。”

“哦,原來如此。那便請公子稍等,公輸塚主隨後便到。”那女子說罷,便揚了下那宛若蓮藕般的手腕,示意荊無涯稍安勿躁。

“這是自然自然。”那荊無涯見那女子如此舉止如此優雅,自然也是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可他身旁的兌澤丫頭卻早已被他這副色迷心竅、低頭哈腰的舉止給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卻在一旁接連瞪了他幾眼,熟料那荊無涯竟然絲毫無半點反應,全然不當她的存在,那兌澤於是便氣不過了,趁那荊無涯不注意,狠狠地朝那他腳上跺了上去。

那荊無涯呢?自然是感到一股鑽心之痛從那腳上一直往上走去,直入心口,疼的他是齜牙咧嘴,麵部抽搐,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雙手唯有下意識的將那劇痛萬分的腳掌翻轉朝上抱於腹前,不停地唏噓不已,卻看得那兌澤在一旁趾高氣揚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是又惱又苦,指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兩位墨家使者居然能破了我公輸家流傳下來的‘九宮神陣’,果然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荊無涯正唏噓不已之時,卻聽得那內堂之內洪鍾之聲咄咄逼人,此人聲音如此雄渾,必然是那機關塚主公輸穀。而他身旁所跟隨之人,便是其子公輸衍、公輸仇,還有便是剛才那仙女,以及機關塚護衛一行人等,禮儀隨從按部就班,確有一番塚主模樣。

“公輸穀,哦不,公—輸—塚—主,”那荊無涯見公輸穀緩緩而來,一時得意忘了禮儀現了本性,話到口邊卻發現那仙女就在其身旁,急忙改了口,一字一頓說的彬彬有禮,還不忘抱拳做了一揖。

“少俠不必多禮,少俠凱旋而來,老夫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少俠多多包涵。”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隻是碰了些運氣,僥幸破了那‘九宮神陣’而已,哪裏及得上塚主你威風八麵,君臨天下啊。”

“少俠謙虛謹慎,勝而不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風範,小女果然沒看錯人呐,”那公輸穀一番讚揚倒是快人快語,隻是有些過快了,等那話已出口,方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急忙轉了話鋒,“不知少俠可取的那機關圖?”

“是不是機關圖我倒是不清楚,不過上書《神工殘卷》,且有圖例為證,我猜那應該錯不了了。”

“哦?”那公輸穀一行人一聽《神工殘卷》四個字,兩眼都頓時閃過一絲光亮,那公輸穀急忙追問道,“現在何處?可否借老夫一閱?”

“塚主想閱當然可以。”荊無涯說著,便把那《神工殘卷》從胸口掏了出來,恭敬地遞給了公輸穀。

那公輸穀小心翼翼接過《神工殘卷》,仔細端詳了一番那表麵的字跡,又隨手慢慢將那布帛展了開來,直看得他兩眼發光,不住點頭長笑:“哈哈哈,好啊,好啊,果然是我公輸家失傳多年的《神工殘卷》呐。”

那荊無涯一看那公輸穀如此神情,以他多年生為無賴的經驗,估計那公輸穀可能反悔,未免人圖兩空,於是乘其不備,一把將那《神工殘卷》搶了回來,隨口說道:“公輸塚主身為一代宗師,可不要忘了當初的承諾啊,此物我師父須借閱一回,三日之後必還於你,塚主當初可是應了的。”

“你休想!機關塚門規森嚴,豈容得你說借就借!”那公輸仇早先受了荊無涯他二人的氣,早就看不慣他二人,便在一旁擺起架勢吼了起來。

“仇兒,放肆!給我退下!”那公輸穀見公輸仇如此衝動,生怕衝突起來壞了那《神工殘卷》,急忙將那公輸仇喝退。

“少俠請放心,我公輸穀言出必行,”那公輸穀一麵喝退公輸仇之後,一麵又揮手示意荊無涯放心,然則剛待那荊無涯坐定之後,便又轉了話鋒,麵露難色道,“隻是……”

“隻是如何?”

“相信少俠已明示過《神工殘卷》上的遺言了,先祖曾有訓示,此《神工殘卷》凶險萬分,非我族類,禁學勿用。少俠既非本門中人,若要將此物私自帶出,豈不是要我違了先祖訓示?”

荊無涯聽得公輸穀此言,心裏知道那公輸穀打得是何算盤,隻是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於是順勢而道:“那公輸塚主以為該如何是好?”

那公輸穀見荊無涯也識得抬舉,便故作深思了一會兒,而後緩緩而道:“老夫有一兩全其美之策,不知少俠可否願意一試?”

“公輸塚主但說無妨。”

“門規既有規定非本門之人不可擅自取圖,然則若是取圖之人為本門之人的話,那便不受此門規約束了。老夫小女公輸蓉,生的也算天生麗質,若是能許配給少俠,一來則能使墨家與公輸家親上加親,二來少俠借閱這機關圖也不算破了祖訓,此兩全其美之策,不知少俠意下如何?”

那公輸穀此言一出,荊無涯自己也驚得亂了分寸,要說這荊無涯別的都不怕,唯獨就這婚姻大事卻能讓他手忙腳亂,再說此事說辦就辦,豈不兒戲?他本想極力推脫,話剛到了嘴邊,哪知卻有人已經搶先一步大喝了一聲:“此事萬萬不可!”

那人聲音光亮刺耳,而且如此決絕,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怔住了。就連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荊無涯,卻也被這吼聲給驚住了。眾人目光嘩地掃去,卻是也都感有些匪夷所思,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墨家八妹兌澤姑娘。

“此事乃荊少俠私事,不知卻與姑娘有何幹係?”那公輸穀很是不解道。

“誰…誰說是那死無賴的私事了?這婚姻大事還…還得家師說了算,再說了,死無賴此次任務還未完成,如何能說了就了?”那兌澤丫頭麵紅耳赤,著急著辯解道。

“婚姻大事自非兒戲,所以老夫才全權做主,若說荊少俠重任在身,那此次與小女成婚之後,機關圖自當出借,钜子重托必然也迎刃而解,如此,豈不也助了荊少俠完成了重托?”

“我不管,反正這事不能就這麼說定就定了。”那兌澤丫頭聽那公輸穀雖說的在理,可是卻絲毫聽不進去,仍是一個勁的反對。

“承蒙公輸塚主厚愛,晚輩自當感激不盡,隻是晚輩才疏學淺,資曆又過於低下,若是冒然與令嬡結為連理,怕是隻會辱沒了令嬡。”那荊無涯在一旁也未閑著,自然也是想著法子將這荒唐之事推脫出去。

“少俠少年英才,大家有目共睹,如此說道自是過謙了,依老夫看……”

“父親,荊公子既然無意於蓉兒,就不要為難他了。”那公輸穀還想說些話撮合撮合,熟料身後那紫衣女子倒是自己出來說話了。荊無涯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接見自己之人,頓時覺得些許懊悔。

“蓉兒,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你說那荊公子如何如何氣度不凡,如何如何……”

“那是蓉兒自作多情了,荊公子既然連蓉兒麵都識不得了,就不要再勉為其難了。”

那荊無涯聽公輸蓉如此說話,好生奇怪,按她的說法,自己之前應該見過她才對,可為何沒有一點印象?於是他再細細打量,卻見那公輸蓉嬌容已偏向一側,雙頰略帶紅暈,分明是剛才所言有點難為情了。可這公輸蓉如此嬌人之態,卻讓荊無涯覺得似曾相識,仔細想來,方才恍然大悟,此人不就是當初自己闖入塚地之時在那碧水潭遇到的沐浴女子麼?隻是當時見得其側影,再加上距離十丈開外,所以並非瞧得清楚。如今見得那女子側麵,方才覺得竟是如此相似,想不到之前卻是早早的見過了的,難怪公輸蓉卻要如此說道了。

“公輸姑娘莫要這麼說,是在下有眼不識金玉,既然你我既有一麵之緣,如今再次相逢定然更是緣分使然。”

“哦?少俠何出此言?”公輸穀聽那荊無涯如此說道,亦生的好奇。

“公輸塚主有所不知,在下於那公輸姑娘先前已有一麵之緣,隻是剛才事情來得突然,未及認得出來。”

“哦?怪不得我那丫頭誇的你許多,原來早已一見鍾情拉,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公輸穀聞得此言後,哈哈大笑,想不到自己無須撮合,便已木已成舟。

“死無賴,你何曾與那公輸家的大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了?”可那兌澤丫頭聽了,卻是很是氣惱,急忙質問起來。

“我與公輸姑娘早已定下情緣,其他之事但與你無關,你隻管做好你的事便好。”那荊無涯亦不敢將自己偷看人家沐浴之事說出,隻得編了個謊話,好騙得眾人。

“你胡說八道!”那兌澤見荊無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不依不饒。

那荊無涯知道那兌澤的品性,也懶得去理她,理的越多,怕是要生出更多的亂子來。於是回頭便對那公輸穀道:“在下與公輸姑娘既有如此緣分,那定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的了,隻是那婚姻大事不可操之過急,當選的良辰吉時,送的明媒聘禮,請的四方親朋,方可操辦。”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如此隻怕要些時日,隻是家師所托之事事態緊迫,還待我二人回去複命,依在下之見,不如由那兌澤丫頭攜帶那《神工殘卷》先行一步,而我便在此與公輸姑娘敘敘舊情,稍待些時日,擇的良辰吉日完婚,公輸塚主,哦不,嶽丈大人,你看可好?”

“為今之計,恐也隻能如此了。”那荊無涯說的自是有理,特別是這改口改的卻也很是及時,讓那公輸穀毫無討價還價的餘地,隻得點頭讚同。

“死無賴,你真的要背信棄義,欺師滅祖嗎?!”那兌澤丫頭見那荊無涯已改口改的如此順暢,自然是急的火上澆油了。

“毒女人,我哪裏背信棄義,欺師滅祖了?我與公輸姑娘情投意合,緣分天定,一時舍不得這才留了下來。你且帶好機關圖,速速回去複命,事關生死,切莫耽誤了時辰。”

“你…”那兌澤見他說話毫不留情麵,氣得是說不出話來,竟然情不自禁紅了眼圈,隻是又想到那機關圖事關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存亡,又不得不以大局為重,於是一手狠狠地抓過那機關圖,紅著眼睛奪門而出。

“別忘了師父答應我的事情!”荊無涯見那兌澤丫頭跑的飛快,便急忙在後麵大喊了一聲,隻是聲音還未及傳的遠去,那兌澤便已跑的不見了蹤影。看著兌澤漸漸消失的蹤影,此時荊無涯心中反倒舒了一口氣,似乎剩下的一切都已變得不再重要了。

此時邯鄲城樓之內,卻有兩人在端坐博弈,隻是誰也不會知道,此二人所博之弈卻是事關幾十萬性命的生死之弈。

“閣下這招以退為進可謂曠世奇招啊,既解了這黑子被困之圍,又讓這白子陷入僵局之中。”其中一位劍眉星目之士一邊嘖嘖稱讚,一邊則用食指和中指夾了一顆白子,泰然自若地在那縱橫交錯的棋局之中緩緩落了子。

“我這招以退為進再怎麼厲害,也躲不過將軍的這招釜底抽薪啊,”隻見那白發老者捋了捋胡須,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之中,“若是敵軍也看破此招的話,那邯鄲便岌岌可危了。”

“師父,秦軍三十萬大軍已衝破我的玄門陣,徑直朝邯鄲城猛撲過來了!”突然,一虎背熊腰的壯士直入門邸,急切的奏報讓這本就難分難解的棋局的戰火味顯得更加濃烈了。

“嗬嗬,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隻見那白發老者將手中夾起的棋子又緩緩放回了棋盒之中,“想不到來的這麼快,我本以為這玄門陣也可拖上秦軍十天半月,不曾想才區區三日便已被破了,看來是小看王翦的實力了。”

“嗬嗬,腹兄不必多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貴客既已到訪,那我等就前去迎接才是。”

“哈哈哈,將軍所言甚是,走,且去迎他一回!”說罷,那白發老者起身便同那劍眉星目之士一起朝那邯鄲城門走去,那虎背熊腰之士見二人起步如飛,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白發老者正是那墨家掌門钜子腹,劍眉星目之士便是那趙國名將李牧,虎背熊腰之士則是那墨家八子之一的玄陣門門主山艮,不過此三人所要去麵對的,正是那秦國虎將王翦所率領的三十萬精銳,此役是勝是負,一切還未有定數。

李牧從那邯鄲城頭向遠處望去,隻見那狂沙漫天飛舞,林立的旌旗隨風飛揚,一塊塊行軍作戰的方陣如那布滿鐵釘的石板一般,發出一股股逼人的寒氣,戰馬發出的嘶鳴之聲在那寒風中不斷哀嚎,仿佛是那許多戰死沙場的將士的冤魂。如此看來,那王翦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密密麻麻的將那邯鄲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恐怕連個螞蟻也難以穿過這鐵桶般的陣型了。

“中軍副將司馬尚何在?”然則李牧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將,遇此敵眾我寡的情形依然麵不改色,泰然自若。

“末將司馬尚在此。”

“你領三萬人馬死守邯鄲城,沒我號令,萬不可開城迎敵,如有違令,定斬不赦!”

“諾。”司馬尚斬釘截鐵地領了軍令,便退下一旁。

“飛雲流影聽令!”

“我等在此。”

“爾等隨我殺出邯鄲城,也好挫挫那王翦的銳氣,讓他知道這塞外傳說‘飛雲流影’並非浪得虛名!”

“諾。”那三百多將士齊聲而應,雄壯之聲隻聽得人熱血沸騰,胸口仿佛烈火燃燒一般。

“將軍是否需等那钜子前輩一同前往?”那司馬尚見李牧如此貿然出兵,便急忙請示道。

“自是不必,有我那‘飛雲流影’神騎足矣!”說罷便披盔戴甲,領著眾將士徑直問出。

隻聽得那城門“哐”的一聲,一隊黑影便從那城門之內如鬼影般閃出,直撲那王翦的三十萬大軍。卻也不知為何,那三十萬大軍陣勢雖說擺的氣勢雄偉,但卻忽然遇到如鬼霧一般的對手,竟然一個個都有點驚呆了,腳下也變得漂浮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