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我大半夜的從網吧裏摸回家,借著手機電筒的光線上樓,走到門口時,發現門上貼著一張花花綠綠的約莫一尺見方的紙,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張畫。這畫畫的人水平太差,畫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大概意思能看出來,畫上有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刀刃上還瀝瀝地往下滴著讓人觸目驚心的鮮血,旁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寫到,找不到你人,電話也打不通,三日期限,如果不把錢主動送來,後果自負!!!最後,是三個血淋淋的驚歎號。
不過這要債的實在是個逗比加蠢蛋,不寫姓名,也不留電話號碼,我勒個去,這他媽誰呀?給我搞這出的到底是眾多債主中的哪一個呀?這他媽不是給我添堵找事兒嘛?你你留個姓名,或者電話號碼,也費不了多大勁啊?
過了許久,我才慢慢冷靜下來,仔細分析,那些債主當中的大部分,都是以前的老朋友吧,也有我當年學生時代的老同學,最起碼也有十年以上的交情。他們對我再不滿意,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那麼做這事的,肯定隻能是那種本身沒有多大交情,卻又不心把錢借給了我的人。這樣的人,隻有一種,也就是那些麻將桌上的朋友,這種人並不多,細細數來,也就是張三李四,還有王五趙六這幾個人,可到底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呢?
張三可能不會這麼下作,李四也不至於,他兩都是端鐵飯碗的人,事業單位的正式職工,也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那麼就是王五,也不像啊,王五這個人,平時很好相處,溫文爾雅,慈眉善目的,再他一開大超市的,也不等著這幾個錢用吧,跟我們這些人玩麻將,對他來純粹就是打發打發時間,他至於嘛!那麼,趙六呢?他就住在我們打麻將的那個區裏,現在想來想去,我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趙六是做什麼工作的,在一起打麻將時,好像誰也沒有提到過這茬兒,不過趙六已經有點年紀了呀!看起來四十多歲五十挨邊的樣子,他能幹出這種荒唐事嗎?不太可能吧?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琢磨這事,可總也得不出一個能夠讓我自己比較肯定的結果,這事兒倒成了一個謎,也成了一塊心病,讓我感到煩躁,同時,還有了恐慌的感覺,心裏堵得沉甸甸的。
去他媽的!等老子有了錢,把債都還上了,老子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是哪個孫子幹的,等著吧,孫子,我他媽有的是損招,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夜好像已經很深了,可我還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也沒有。我家附近有好幾個娛樂場所,什麼KV啦,舞廳啦,酒吧啦,一到晚上,就總有人扯著嗓子哭喪一樣的幹嚎,還有哐裏哐當的重金屬舞曲,反正,不鬧騰到半夜絕不消停,我總是狠狠地想,要是我手裏現在有顆原子彈,我肯定立馬轟了這幫龜孫。
但我並沒有原子彈,我連雞蛋也沒有。
煩躁莫名的我跳下床來,打開電腦,漫無邊際地點著鼠標!正不知道該幹點啥,突然想起了輝少,想起輝少白在電話裏對我所的那些話,想到他好像過,寫了本什麼勞什子穿越放在了網上。
輝少這子,這才兩個月沒見麵,居然都能寫啦?
認識他這麼多年,可沒聽過他還有這本事啊?以前,仗著口袋裏常常有幾個錢,舍得花在遊戲上,這家夥,不但在遊戲裏跟一黑社會大哥似的,對我們這些弟頤指氣使,要是不聽他的,或者是什麼地方不合他心意的,準給這子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簡直連最起碼做人的尊嚴都沒有。我更慘點,就因為我不僅僅是他遊戲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毫無存在感的垃圾弟,在現實的生活裏,也常常跟他混在一起,這子實在是有點得意忘形,常常自覺不自覺地把他在遊戲裏春風得意趾高氣揚的那一套也放到了生活裏,實話,我早就對他氣不順,看著他實在礙眼,早就琢磨著,得給他上點眼藥潑點冷水或者撒一把胡椒麵,總之得讓他清醒清醒。
就上次吧,也是唯一的一次,跟他翻臉,就為了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女人,其實現在想一想,這多半就是因為我一直憋著早就氣不順,所以找個機會還以顏色罷了。
這事大概發生在一年多之前。輝少這家夥,平時老在我麵前裝情聖,我早就看不慣他那一提到果果就一副情恨海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好像普之下,除了果果一人,別的女子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是這樣嗎?可他媽為什麼每次在外麵吃宵夜喝啤酒時,幾杯下肚,這子總是忘不了拿起電話,跟他那些所謂的純粹友誼的女性朋友們一通吆喝,一般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年輕漂亮的豪放派女人過來蹭吃蹭喝。輝少這子平時跟我們在一起時,口袋總是捂得嚴嚴實實,扣扣索索的象隻鐵公雞,可隻要有女生在場,尤其是漂亮搶眼的女生在場時,他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不僅慷慨大方,而且彬彬有禮,頗有紳士風度男人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