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個問句,我簡直無言以對,果然是很有水平,要不怎麼就能夠寫書呢?

“那我就看看吧”,我:“不過,你得請我吃飯。”

“沒問題,不就吃飯嗎?連煙酒我都包了,不過你可得認真看,光看還不行,你還得寫點評論,盡量多寫幾句,寫得精彩點,這個你懂的。”

末了,輝少把網址發在我QQ上,還再三囑咐我:“千萬別忘了,我的筆名,就叫‘無敵輝少’。一定得看看啊!歪哥,弟弟哪要是火了,絕對忘不了你的,記住啊,一定要寫評論哦”

我終於不勝其煩,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輝少今年二十八,比我,整整著六歲呢,我們之所以能認識,不過是因為我們都曾經沉溺於,一款曾經很火的網絡遊戲。不過那個遊戲現在很少有人問津了,現在網吧裏流行的是競技遊戲,那個遊戲早已過時,不過我和輝少都屬於骨灰級的玩家,一根筋,始終一如既往,不離不棄。雖然網吧裏的那些年輕人常常,現在,隻有民工才玩這種網遊。

那個時候,得是好些年前了吧,我還在那家名字叫做金三角網絡的網吧裏上班,而輝少,是這裏的常客,既然發現對方都鍾情於同一款早已過時的,幾乎無人問津的網遊,那肯定就有得聊了不是。一來二去,也就漸漸熟悉了,成了朋友。

我薪資微薄,也不舍得在遊戲裏花錢,所以,我在那遊戲裏,總是充當炮灰的角色,垃圾中的戰鬥機,見誰都掉頭就飛,不然肯定被滅,死得要多難看又多難看。

輝少顯然比我有錢,他有一個搞裝修工程的老爸,據活兒很多,有時候就把輝少也拉到工地去幹活去,但輝少很少自己動手,他幾乎跟我一樣的懶,在工地上,最多也就是做個監工,躺在工人們的地鋪上睡大覺,或者翹起二郎腿,一到晚就知道刷手機。

這廝親口告訴我,有一次,就在他躺著的地鋪旁邊,一桶油漆被人碰倒在地上,他明明看見了,可就是情願舒舒服服地幹躺著,也絕不舍得爬起來收拾一下,結果那油漆淌了一地,而且很不幸,這事剛好給他老爹親眼見到了,老頭子氣得腿抽筋,抄起棍子就是一頓臭揍。

不管怎麼樣,我想的是,輝少在遊戲上,是比較舍得花錢的,而在我們那款遊戲裏,有錢就是大爺,很拉風,穿一身牛皮哄哄的裝備,手上是三洞極品加十二鑲滿攻擊寶石的大砍刀,身邊整跟著一堆吹牛拍馬的弟,到處殺人放火,攻城略地。而我,在這個遊戲裏,也是他的弟之一,而且,還是最不起眼的那個,渣得不能再渣。還好有他罩著我,不至於被別人殺得滿飛,不至於連個立錐之地都沒有,還可以偶爾裝裝逼,借著他的名號狐假虎威一把。

在網吧上班的時候,我一個月也回不了幾次家,我離婚了,回到家裏也是一個人,冷鍋冷灶冷被窩,未免冷清寂寥。這些年,我總在不同的網吧裏上班,下班沒事的時候,我唯一的活動常常就是到城東一個區的老人活動中心打麻將,路途有點遠,可王五,那裏清淨而且安全。是老人活動中心,其實在裏麵玩的,大多都是年輕人。因為老打牌,還因為老是輸,我欠了不少外債,三百五百,一千兩千的都有,這麼吧,在這座城裏,但凡我認識的人,隻要肯借錢給我的,現在都成了我的債主。後來,又因為我總是還不上,一拖再拖,經年累月,那些債主慢慢也就變成了仇人。也多虧得輝少是個鐵公雞,從來不肯借錢給我,不然的話,嘿嘿,可以肯定,我現在的仇人裏頭,恐怕也有他一個。。

離婚之前,好歹有老婆管著,雖然偶爾也打麻將,好像也沒對自己的生活產生多大影響。可自從離婚以後,泡在麻將桌上,到現在,還不到兩年的時間,欠了兩萬多塊。剛開始的時候,輸得不多的時候,總想著能搬回來,於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結果就越陷越深,最終成了一個讓我無法收拾的爛攤子。現在,那些債主們,打電話來催賬,我他媽不厭其煩,幹脆,換了個聯通卡,這才耳朵清淨了不少。。

幾前,我又一次失業了,大家都知道,現在網吧的生意相當的不好做,有幾次,那個又矮又黑的老板就老在我麵前念叨,什麼生意撐不下去了,恐怕隻能裁人啦。我可是個懂事的人,聽不得這樣的話,於是就自己辭職,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