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若我沒了郡主這層身份,丞相府的家教便是教丫鬟,隨便就可以對平民女子出言侮辱,動輒打罵?”雲輕晚冷哼一聲,繼續道。

安芷兮握緊了拳頭,銀牙緊咬。

這麼大一個罪名她可吃罪不起,若是讓父親知道她在外抹黑了丞相府的形象,那父親一定會重重懲罰她的。

別看她如今得父親的寵愛,其實也不過是因為她比那個所謂的嫡女聽話而已。

她忍著屈辱福身行禮,“家中丫鬟不懂事,一時間忘了分寸,衝撞了郡主,還請郡主念在她不知者不罪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雲輕晚捋了捋鬢發,“哦?安小姐還真是宅心仁厚,對一個丫鬟都這麼寬宏大量。”

安芷兮聽到這話,難得感覺自己心裏舒服了一些,“郡主謬讚了,芷兮也不過是從小受著父親的教誨罷了。”

安芷兮這話可謂是在人心上捅刀了。

眾位千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大家都知道雲輕晚這個明月郡主從小就離家修養身體,如今安芷兮還故意在她的麵前說什麼從小承教於父親的話,豈不是暗地裏譏諷雲輕晚這個郡主,也不過是在鄉野間長大的野丫頭罷了,還比不得她一個庶女?

雲輕晚自然是明白安芷兮話語中未盡的深意的,隻是她卻並不將這樣的諷刺當一回事。

雖然說今生她未曾在父母麵前長大,但是前世的時候她也是父母嬌養長大的,要說禮儀教養規矩,十個安芷兮都比不上她!

雲家的禮數,向來是最周全不過了,況且雲家身為世家,又怎是安家一個半路冒出來的“暴發戶”可以比的?

“本郡主深知安小姐仁善,隻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若下人失了體統規矩,咱們身為主子,自然也不能包庇放縱,當然是要按規矩處置了,所以本郡主雖能理解安小姐的意思,卻不能按安小姐的意思處置。”

雲輕晚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蘭芩,“蘭芩,按照我朝律法,出言不遜冒犯郡主,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該當何罪?”

蘭芩對著雲輕晚和安芷兮福了福身,“回郡主,以下犯上冒犯郡主,當杖責一百,以儆效尤。”

安芷兮的臉瞬間白了。

雲輕晚這是什麼意思?她是在說她不懂規矩麼?

雲輕晚的話一說完,方才還得意洋洋的安芷兮瞬間就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她還以為人家明月郡主是真的在誇讚她呢,殊不知人家是看不上她這沒規矩的模樣,也難怪,不過是一個庶女,怎麼能跟人家明月郡主比規矩?

到了這種時候,嫡庶之別自然也就分明了。

雲輕晚看了一眼站在安芷兮身後的隻當是看笑話的眾位閨秀,忽然道:“你們說呢?”

眾位閨秀忙行禮道:“郡主所言極是,臣女等敬服。”

她們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安芷兮,就得罪如今還如日中天的鎮國公府,更何況,這也確實是安芷兮有錯在先,被拿住了把柄。

安芷兮難堪極了,但是話也是她自己說出口的,如今她也隻能是打斷牙齒活血吞。

“好好的不在後院裏頭呆著,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沒得給我沾了一身晦氣!那一副模樣跑出去,叫有心人看見了還說本郡主虐待仆人呢!”

雲輕晚瞪著安芷月離去的方向,隻恨不能在這個時候就將她挫骨揚灰了,可她還不能!

“你倒是說說,安芷月如今也算是二等丫頭了,利用這個身份她也能得到不少消息了吧?整日的還不滿足,還要上躥下跳的,難不成還真的想以一副奴婢的身軀做我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不成?”

蘭芩聞言笑了笑,“郡主又何必為她動氣呢?這貪心不足蛇吞象,總有一天,這位安姑娘是要為她的心大付出代價的,更何況她如今能送出去的消息也是咱們想讓她知道的,至於別的,她可是一點都摸不到呢。”

安芷月說好聽了是個二等丫頭,其實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雲輕晚身邊的事情她根本插不得手,就跟鐵桶一隻一般,所以她每次打聽消息都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