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嬰兒般蜷縮在他的懷裏,手指溫柔地在他胸口上摸索,耳朵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似有若無地輕歎一聲,“你的心跳聲真好聽,就像一首動人的曲子。”
“那我讓你聽一輩子好不好?”黑子暮溫柔低語。
“好。一輩子。”楚晴應了,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
不一會兒,她淺淺的氣息便溫柔地灑在他的胸口,讓他的心柔軟成了一汪春水。
……
冉忻雲回國之後並沒有立即啟程去紐約,而是忙起他新開不久的新公司起來。
天天晚上和客戶舉杯暢飲,白天則置身於繁忙的工作之中。
再沒打過一個電話給黑子暮,仿佛早就將那件關乎楚晴性命的大事忘得一幹二淨。
黑子暮倒是給他打來無數一個電話,可是他都不接,最後索性將黑子暮的電話弄成拒接的模式。
他知道他這樣做有些殘忍,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想起楚晴那張日漸憔悴消瘦的臉,每每這個時候,他的心便有那麼幾分愧疚,甚至有些心痛。
但是一想到黑子暮曾經對他請求多次冷漠的拒絕,一想到自己最終目的,一顆心便變得又冷又硬。
這一天,他和客戶吃飯喝酒又去喝K回來,已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醉熏熏地回到家,打開門剛進去還來不及開燈,燈卻突然自己亮了。
明晃晃的白熾燈光下,黑子暮陰著一張臉站在客廳中央定定地看著他,薄唇緊抿,眉頭緊蹙,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的表情。
冉忻雲淡淡地笑了,將裏的鑰匙拋在了一旁的鞋櫃上,然後慢條斯理地脫掉大衣與圍巾,雲淡風輕地問:“子暮,你怎麼來了?對於我這裏來說,你可真的是稀客了!要喝什麼?酒?茶?還是咖啡?你隨意吧!你看起來對這裏似乎比我還熟悉。”
他說著腳步踉蹌地朝臥室走去,手擺了擺,“我很累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
說完‘呯’地一聲摔上了門,正好阻止了黑子暮跟上去的腳步。
黑子暮咬牙,舉手就想捶門,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手便僵在了半空。
良久,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他苦澀地一笑,轉身慢慢地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這一坐便坐了整整一夜。
冉忻雲特地早早起來想避開黑子暮,打開門卻看到黑子暮上半身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一雙因熬夜而變得通紅的眼睛正死死地瞪著他,讓他莫名地打了個冷戰,隻覺得像極了沙漠裏瀕臨絕境的餓狼。
冉忻雲見避無可避,淡淡地笑了,“子暮,你的耐心真好。”
黑子暮站了起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冉忻雲點頭,聳了聳肩,“隨便。”
說著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交叉在一起放於身前,腿架了起來輕狂地搖了搖,說道,“想說什麼盡管直言無妨。”
黑子暮眸光閃了閃,胸膛起伏不平,沉默好一會兒,最後才低低地問道:“我想問一下,楚晴到底是不是你的妹妹?”
“這還用說嗎?盡管她這輩子都見不得光,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和她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筯的血緣關係。”冉忻雲挑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除了血緣關係之外,你可曾真的對她有兄妹之情?”黑子暮又問。
“當然有。如果沒有,你以為我這些年會浪費時間和她周旋麼?她身上可沒有我能夠利用的地方。”冉忻雲嘴邊的笑越發地淡了。
“那為什麼你沒有兌現你的承諾?你走之前,明明斬釘截鐵地說你一定會回去救楚晴的!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手術之期因為你推了一天又一天,你卻始終沒來!你甚至連我的電話都不肯接!冉忻雲!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出爾反爾的行徑對於楚晴來說有多麼的殘忍?可憐她到現在還在為你辯護,說什麼你一定被重要的事情絆住了腳沒辦法脫身!可是你所謂重要的事情便是天天花天酒地麼?難道在你眼裏,楚晴的安危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在眼裏?冉忻雲!你現在清清楚楚告訴我,你到底救不救楚晴?到底還要不要她這個妹妹?!”黑子暮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很痛很痛,因為其實答案早就在心中,隻是沒有親口聽到冉忻雲的回答,他就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冉忻雲淡淡地笑,“子暮,我相信你不愚蠢,要不然裴澤騫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如此尊你重你依賴你!其實在來之前,答案就已經在你心裏了,你又何苦千裏迢迢地跑來問我?有這時間,倒不如好好地和楚晴呆在一塊?時間對於你們倆來說,已經是珍貴得不能再珍貴了,何必浪費時間來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