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一定已經知道冉忻雲是與她合謀的了,一定不再擔心她有能力傷害尹霜了,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了吧?
如果,自己是理智的,如果自己能夠少愛他一分,她應該趁事情還沒到最嚴重的時候,便立即離開他離開這裏。
有冉忻雲在,裴澤騫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裏半步了,雖然冉忻雲吩咐不準要他的性命,可是他這輩子都絕對不可能再跟尹霜在一起了。
變相地說,她也算達到了自己一半的目的。
可是,離開了他,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來,她跟不少男人好過,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能夠讓她永遠有愛的感覺的人唯有裴澤騫。
她離不開他,就如魚兒離不開水一樣......
所以,其實自己機關算盡,卻始終還是個失敗者。
在這一場感情爭奪戰中,隻有一個勝利者,那就是冉忻雲,那個總是不動聲色的冉忻雲!
她甚至隻是一個可悲的棋子......
想到這裏,安筱然又痛苦又絕望又沮喪,伸出手輕撫裴澤騫蒼白失色卻毫不失英俊的臉龐哽咽著低語,“澤騫,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為什麼就看不到我為你付出的一切?你也曾經愛過我吧?為什麼就不舍得給我一點仁慈?尹霜曾經那樣欺騙過你傷害過你,為什麼你不僅可以原諒她,更不顧一切地追求她保護她?我到底有哪裏比不上她?你告訴我!告訴我!”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伏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正走到門外的一個美麗性感的金發碧眼的女郎聞得這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不由眉頭一皺,不悅地問道:“裏麵是誰?誰允許把那些女人帶到這裏來了?”
“絲塔莤小姐,這是您哥哥的客人,他們可能會在這裏住很長的一段時間,您如果覺得這裏吵,不如住到您哥哥特意為您建造的房屋裏去吧。那裏一定比這裏清靜得多。”馬爾斯笑著建議道。
“也好。”絲塔莤不悅地點頭,隨後問道,“那女人是我哥哥的什麼人?不會是女朋友吧?他什麼時候改了口味,喜歡這種哭得像瘋子一樣的女人了?”
“斯科特先生才看不上她那種女人呢!之所以讓她在這裏住,不過是出於人情罷了。”馬爾斯笑著回答。
“是麼?”絲塔莤點點頭,沒有興趣再問下去了,自轉身下樓。
裴澤騫再醒來時,天色已黑,屋子裏的燈光亮了起來,他翻身坐了起來,一眼看到安筱然坐在門口的沙發上抱著雙膝發著呆,一雙眼睛呆呆愣愣的,毫無聚焦點。
裴澤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吃起那冰冷的牛排起來。
不過一會兒,他便將整塊牛排都吃完了,再吃了點沙拉,喝了杯紅酒,酒足飯飽之後便離開了桌子,徑直朝門口走去。
當他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安筱然仍然一動不動。
裴澤騫並不意外,因為這個地方守衛森嚴,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就算他的身體沒有失去力氣,也沒把握自己可以毫發無傷地闖出這裏,更別說自己現在這種狀況了。
門口的幾個保鏢一看到他,竟然恭敬地朝他行了禮,完全不阻擋他。
他覺得有些奇怪,但稍微用腦一想,便明白事情的緣故。
他是這裏特殊的囚徒,隻要不傷害人,隻要不想逃出這裏,他們是不會管他的。
冉忻雲,對於他,到底還是有幾分情義在的。
裴澤騫鬱悶無比地歎了口氣,快步下了樓徑直走了出去。
夜晚的空氣潮濕而冰冷,草地上前日的積雪還沒有化,人踩上去發出‘嚓嚓嚓’的聲響。
而不遠處的樹林裏,積雪時不時地從樹上落下來,發出一陣‘噗噗噗’的沉悶聲音。
雖是夜晚,整個莊園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有夾雜著女人呻吟聲男人粗喘聲的音樂徐徐傳來,他知道一定是很項很刺激的運動又在這裏的某幢大樓裏拉開序幕了。
莊園很大,他隨意地漫步走著,時不時地有全副武裝的保鏢騎著馬經過他的身邊。
那些人似乎都知道他是誰,經過他身邊時,都會稍稍停駐下來向他行禮。
他並沒有心情理會,隻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在快要走進小樹林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還夾雜著一個女人怒氣衝衝的聲音,“駕!”
裴澤騫循聲轉頭,卻看到一身著紅色馬裝的女子英姿颯爽地騎著馬朝他直直地飛馳而來,她手裏的馬鞭高高地舉起,在空中如龍一般張牙舞爪地揮舞著,然後重重地落在馬屁股上,引得馬高聲嘶叫,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