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了過去,將腰帶一把從睡衣上扯了下來,隨後拿著往手上一纏一拉就將腰帶的兩頭分別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拉了拉,確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鬆開後,這才舉步往她頭邊走去。
並沒有立即貿貿然地動手,而是低頭靜靜地審視了她一會兒,看她確實睡得又香又甜,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感覺時,裴澤騫才冷冷一笑,拉開腰帶就往她脖子上套去並且反複繞了圈,然後悄悄地坐了下來,慢慢地將腰帶往兩邊收緊。
雖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真的很沒有力量,但他仍然看到她的脖子慢慢被腰帶勒緊,看到她的臉慢慢充血,看到她的嘴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更聽到她嘴裏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見效了!隻要他再用點力氣,哪怕是用自己身體的力量,今天也務必要結束掉這罪惡的一切。
想到這裏,他的身體猛然往後一挺,整個人的重量全吊在了那根腰帶之上。
這一下子就把安筱然給弄醒了,她瞪大了眼睛,雙手痛苦地捂著脖子,竭力地想把脖子上的腰帶給扯下來。
可是腰帶纏得太緊太多圈,而且裴澤騫整個人身體的重量都在這腰帶之上,她根本就沒辦法解得開那條腰帶。
她的咽喉裏不斷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她充血的眼睛不斷地流下眼淚,她的雙手亂抓亂打,試圖想讓裴澤騫鬆手,可是他纏在手腕上的腰帶是死結,他自己雖然沒有力氣,可是他身體的重量卻足以輕而易舉地勒死她了。
他冷冷地看著她,任由她尖銳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隻是盡可能地將身體往後仰。
安筱然整個人的身體幾乎被他拉了起來,這才看清他手腕上的死結,求生的欲望讓她靈機一動,索性整個人就往他身上撲去。
隻要她的身體壓在了他的身上,那麼他身體的重量就沒辦法發揮作用,那她就可以輕易脫險。
隻是他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她的意圖,在她撲過來之前,雙腿突然抬起,齊齊抵住了她的胸口,讓她根本無法再靠前一點點,哪怕隻是一寸的距離。
安筱然見好不容易發現的生機突然喪失,不由絕望異常,窒息的感覺令她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發黑,更令她痛苦不堪,她的雙腳亂踢,雙手毫無意識地亂抓亂打。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的時候,突然‘滴......’一陣尖銳而刺耳的鈴聲響起。
緊接著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鏢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一看到室內的情況,當即上前,一人舉起槍托對準裴澤騫的太陽穴狠狠一擊,另一人則拔出刀來對著他手腕上的腰帶一揮,腰帶便應聲而斷。
安筱然急忙扯掉了脖子上的腰帶,捂著感覺快要折斷的脖子跪坐在一旁,痛苦地大口大口呼吸,還不住地幹咳著。
而裴澤騫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眼前金星直冒,身子一軟無力地栽倒在床上沉沉地昏迷了過去。
“安小姐,你沒事吧?”為首的男人名叫馬爾斯,他走了過去淡淡地問道,“要不要我跟斯科特先生彙報一聲,請求他把你們倆分至兩個房間?”
“不……不用。”安筱然痛苦地擺了擺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不會強求你的。不過你也知道,斯科特先生雖然答應了讓你們住進來,卻也答應了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他的性命。相反的,倒沒有人要求對你的性命有保障。所以,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男人嘲諷地說。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舍得要他的命,要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地把他帶到這裏來了。而我相信,他也不會真的要我的命的。他方才隻是一時衝動而已。”安筱然終於能順利地說話了,隻是仍然很痛苦。
“嗯。既然你這樣說,那也由得你。那我們走了。”馬爾斯點頭,一揮手便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當看到門關上之後,安筱然才苦澀地笑了,扯了紙巾擦盡了臉上的淚水,轉頭去看昏倒在床上的他,內心既苦澀又絕望。
她是如此愛他,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他卻視她如魔鬼,想方設法地傷害她折磨她,甚至要殺她。
這一次,他對她是真的起了殺心的。
不像以往,隻是為了逼迫她不傷害尹霜。
今天的他是抱了與她玉石俱焚的心要把她殺之而後快的。
她看到了他那張冰冷無情的臉,更看到了他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眸,整個人是那般的淩厲,毫無一點柔軟之態......
這個自己一眼就愛上,然後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男人要取她的命!
她相信,今天的他雖然沒有得手,但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再找機會的。
現在的他在她身邊就如一顆隨時隨地都可能引爆將她炸得粉身碎骨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