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麼個如玉的性子,叫她瞅著也說不出什麼話,隻好隨他去,他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容玥問:“我們何時去尋秦嬤嬤的遺物?”
顧長歡道:“隨時都可以。”
素裳奇道:“咱們不是要查使臣之死嗎,要找別人遺物做什麼?”
容玥還未說話,顧長歡道:“八九的意思是,值守的人那麼多,那人為何偏偏引了周榮,這是其一;
第二,引出周榮,仔細想想,分明有許多方法,那人卻為何要以宮中早就去世的老人遺物去引,難道不怕觸了宮中忌諱嗎。”
容玥點頭,道:“小時候,隻有秦嬤嬤與我相依為命,那人拿來秦嬤嬤的遺物,不是給周榮看的,是給我看的。”
這個人,隻能是宮中之人,而且,與皇後脫不了關係。
素裳嘴快:“可秦嬤嬤不是罪奴嗎?”
容玥一時啞然。
她並非深信皇後,隻是那時候她就以為秦嬤嬤葬到了黎君山。
秦嬤嬤下葬的時候,她是在一旁守著的。
原還想著,要善待秦嬤嬤的家人。
可那個時候,聽說他們搬離京都,不知蹤跡了。
縱使長大後知道不可能蹤跡全無,卻有些記恨於嬤嬤死後他們的立即離京,也就不管了。
誰知真相竟是這般。
顧長歡將容玥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裏,他遞了桌上的茶給她:“是不是罪奴,到了就知道了。”
語調是緩和溫潤的,轉過視線去看素裳的時候卻意味深重,仿佛暗暗施壓。
素裳接了自家主子的眼色,即刻閉了嘴,不敢再說。
容玥深吸一口氣,道:“不如叫府裏的廚子給二爺做點吃的,我們晚上再走。”
千言正要跑起來,顧長歡止住他:“不了,我在這裏呆太久不合適。”
素裳便跟上來要走。
他朝她道:“八九,周榮藏他母親遺物的地方,便是玲瓏坊醉醉姑娘處,晚上你便來那裏與我會合吧。”
容玥正要點頭,他又一本正經道:“以後在人前,叫我一十便可。叫二爺,不合適。”
他說完便走,素裳邊走邊握拳竊喜,一副總算守得雲開,見得月明的模樣。
容玥被他這麼正經的樣子弄得有些怔愣,千言挪到她旁邊的柱子上貓著腰探出半個身子:“將軍?”
容玥片刻回神:“怎麼?”
她斜著身子瞧人的時候,一臉冷漠。
千言道:“秋遲快回來了,咱……”
“你有什麼事情,不用一個人扛。”
千言努力睜大他小小的眼睛,對容玥這樣說。
將軍一貫愛自己扛事,這次換臉,似乎也是要做些什麼。
他什麼都幫不上,隻能幹等著。
可就是這樣的無用,讓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一聲清朗的笑從身後傳來:“有我就夠了,要那麼多人什麼,占地方嗎。”
卻見是李眠從側屋拐出來,一手端著碗碟,後麵是拿著菜的下人。
容玥轉過身來,審視著他。
他直接走到容玥麵前,把碗碟拿給她:“公主不必擔心,這周圍的暗哨啊,都被我打下去了。”
這便要進屋。
容玥一手抱住碗碟,一手拉他手臂:“你不是不能動武了?”
他看起來像是強裝精神。
李眠回眸看她,麵無血色,卻勝若白雪之姿。
他輕輕挑眉,不以為然:“公主,可沒有哪家打人下去是非要動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