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將軍剛剛醒來過,吃了小碗粥,便又睡下了。”侍女朝著冷颺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回答到。
冷颺聞言,倒有些進退維穀了,想了想,還是推開了門。玉嵐還睡著,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周圍微微有些紅腫。冷颺看在眼裏,隻得輕不可聞地歎口氣,走過去,將快要滑落到床下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拾起,動作輕柔的為玉嵐蓋上。然後看了看放在床邊凳子上的一碗藥,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玉嵐,玉嵐卻隻是在夢裏輕輕的皺皺眉頭,便不要理會。冷颺不禁苦笑,又搖了搖他的身子,叫了聲,“玉嵐。”
“唔……”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眼皮顫了顫,慢慢的張開了眼。像是不能適應突然的亮光,抬起手擋了擋眼睛,過了好半晌,才將手放了下來,有些發怔的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冷颺。
“冷颺?”又過了好久,玉嵐才試探性的叫出了聲。
“嗯。”冷颺笑了笑,“喝酒也不叫上我,還自己一個人喝成這樣,真不夠義氣。頭還疼不?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吧。”說著便將玉嵐扶起來坐著,然後端起放在凳子上的醒酒湯遞到玉嵐嘴邊。
玉嵐望著眼前裝著醒酒湯的碗皺起眉頭,抬頭看了看冷颺,似是有些輕輕的歎了口氣,就著冷颺的手將醒酒湯喝了下去。
“喏,今天在街上看見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在賣石頭,說是能夠治宿醉和失眠,我便給你買了一個。”冷颺將剛才在街上買的石頭遞給玉嵐,玉嵐也隻是抬眼看了冷颺一眼,便什麼也沒有說的收下了。
“喜歡嗎?”冷颺追問。
“顏色很漂亮。”玉嵐微微翹起嘴角,笑了笑,低下頭把玩著那個石頭。笑容中卻微微帶著些苦澀,顏色真的很漂亮,血紅的,張狂的,卻張狂得令人快要瘋掉了。就像冷颺給人的感覺。
冷颺微微揚起眉,“你不是喜歡青色嗎?”
玉嵐不說話,冷颺卻有些懊惱了,青色,是他自己最喜歡的顏色。真是說什麼錯什麼,冷颺不禁在心中暗自罵自己。
“玉嵐,我告訴你哦!~我賣身到冷軒閣了,從此我就是冷軒閣的頭牌了。”用這樣的口氣說這樣的話,隻是想讓玉嵐笑一笑。哪想玉嵐倒是真的愣住了,眼神中有哀傷,有絕望,唯獨沒有笑意。
“哦,我知道了。我累了,想睡了。”說完也不管冷颺,便徑自躺在床上背對著冷颺開始閉上眼睡覺了。
冷颺望著那個有些單薄的背影,心中有一塊地方被惆悵漲滿。歎了口氣站起身,出了玉嵐的房間,輕輕的合上房門,一個人踱步回西廂。路過醉湖的時候,忍不住站在湖邊望著慢慢開始長出的荷葉發了呆來。
這滿湖的荷花,還是玉嵐花了很大的力氣專門為他培育的呢。隻因為他在無意間說了一句“要是能夠看見醉湖開滿滿湖的荷花就好了,隻可惜這裏的氣候不適合荷花生長”,於是第二次來的時候,醉湖上便真的開了滿湖的荷花了。玉嵐的心意,他又怎會不知?隻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