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師閣(2 / 3)

讓蕭昭業那麼緊張的東西又是什麼?

蕭昭業身上有太多秘密,她選擇視而不見。這輩子她卻不能坐視不管了。在這風雲詭譎的朝堂之上,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粉身碎骨,她不願再將自己性命交到別人手裏。

丹房中的銅爐燃著猩紅的火光,將三月夜裏的涼意與濕意烤幹。

何婧英正在往丹房裏窺探,一張鬼麵打開丹房的門就走了出來。兩人剛打了一個照麵,何婧英還未如何,倒是鬼麵郎君先嚇了一跳。

鬼麵郎君見到何婧英,那掩藏在鬼麵後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你怎麼在這?”

何婧英故作慌張,那托盤上的瓷杯晃蕩了一下,發出一串輕響。她嚅囁著說道:“奴婢是來給天師奉茶的。”

鬼麵郎君狐疑道:“不是應該送到寢殿嗎?怎麼送到丹房裏來了?”

何婧英將頭埋得低低的:“奴婢走錯了路。這就回去。”說罷何婧英轉聲離去。轉聲時眼光斜斜地往丹房裏看去,頓時腳步一頓。

那丹房裏赤條條的躺著一個人,正如水蛇一般在地上痛苦的扭著,身上的血管似要從皮膚裏爆裂出來,像藤蔓一樣纏繞在那個人身上。那人身旁還有一個摔碎了的瓷瓶,一顆藍色的藥丸滾落出來。那枚藍色的藥丸與神仙玉露丸一般大小,晶瑩剔透,在丹房的火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鬼麵郎君走過一步,擋住何婧英的視線:“怎麼還不走?”

何婧英趕緊轉過頭,端著托盤朝前走去。心中暗忖,難道徐佩蓉就是看見這麼一個場景被嚇暈的?那膽子也的確太小了吧。

何婧英剛走了兩步,聽見身後傳來鬼麵郎君森冷的聲音:“等等。”

何婧英頓住。

鬼麵郎君的氣息吹在何婧英的後頸之上:“你難道什麼感覺都沒有麼?”

何婧英背脊不由自主的繃緊,飛快地想著鬼麵郎君這句話是何意。

什麼感覺都沒有麼?

應該有什麼樣的感覺?

何婧英想起那些腳下虛浮的侍女,異常蒼白臉頰上卻又帶著兩抹詭異潮紅的臉頰。難道這些宮女都服過藥麼?

可是不對,就算服過藥,她自信自己的腳步已經模仿得十分相似了。加上深夜裏光線微弱,鬼麵郎君不應該注意到自己的麵容才是。

那還有什麼?

心念急轉之間,她忽然想起過了垂花門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一個宮女了,結合這院子裏盤旋的紫煙,何婧英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丹房這裏沒有宮女。連那日徐佩蓉闖進來,宮女也沒有跟著徐佩蓉走過這垂花門,恐怕並不是鬼麵郎君脾氣怪,而是這紫煙有什麼問題。

但何婧英體內有白神珠,這些毒藥對她一點效果都沒有。

想到此處的時候,鬼麵郎君的手已經搭到了何婧英的肩上。

何婧英心中一歎,今天晚上看來是不能輕輕鬆鬆的回去了。

下一刻,何婧英雙手一鬆托盤就落了地。

鬼麵郎君被托盤落地的聲響驚了一驚,隨後手腕一緊整個人淩空飛起,再重重地砸在地上,手腕“哢嚓”一聲竟然被卸掉了。

何婧英嘴角勾起一個微笑,這是蕭練教她的,她練了好久一直沒用上,終於有不要命的把手搭在她肩上了。

鬼麵郎君吃痛,眼睜睜地看著何婧英跨過自己,幾個起落就跳到了丹房外麵。鬼麵郎君怎麼也無法相信,有人能在吸入紫煙之後,不產生幻覺,還能身手這麼利落的。否則剛才也不會那麼大意,讓何婧英摔了自己一個過肩摔。

徐佩蓉那天闖道丹房來,他正在幫試藥的藥人散毒。徐佩蓉吸入紫煙之後,也不知道將丹房裏的情景看成什麼了,尖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那才是一個正常人吸入紫煙之後的正常反應。

而今天這個人……

鬼麵郎君大喊道:“來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