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信離開宮中之後直奔府邸,太久沒回去了,大家都快把府邸裏有主子這件事忘了吧?來到自己的府邸門口,竇信居然有種拜訪別人家的感覺,上前敲了敲門,很快管家就來了。管家看到竇信並不吃驚,因為他知道昨日竇信隨著離殤回到了燁城,本以為他昨天就會回來。
“大人回府了,快出來迎接!”
管家朝裏麵喊了一聲,竇信有些哭笑不得,他回自己的府邸,倒變成新鮮事了。府中的下人們紛紛來迎接竇信,像是迎接自家的親人一樣,讓竇信有些茫然,大家忽然這麼熱情,他都有些不習慣了。雖說從前大家和他也熟絡,但沒有熱情到這個地步,有些過了。
“大人,您離開燁城之後,送禮的人啊,就沒斷過,府裏都要放不下了!”
“送禮?”
竇信更加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一名小侍女,管家幫忙解釋,自從竇信離開燁城之後,燁城很多的貴胄和大臣都送來了禮物,各種各樣,什麼類的東西都有,府裏的庫房都要放不下了。竇信更加有些哭笑不得,越國人的巴結能力可一點不比琉國差,從前他在琉國也是這般。
當年,他在琉國剛當上丞相之時,也是各家都會送來禮物,就像是固定的習俗一樣。
管家告訴竇信,前兩天有個陌生人送了封信,說是要親手交到他的手上,所以大家都沒有去拆開。管家說完,從袖中拿出那封信交給竇信,竇信當場拆開,信紙隻有一張,字跡也並不多。竇信看完之後,一把將信紙揉成團,然後讓管家立馬燒掉,他現在要出去一趟。
管家點點頭照做,既然是機密之事,他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他自己!
竇信離開府邸之後,直奔東郊樹林,那封信並非陌生人所寫,即便沒有落款他也認得出,那是南笙的筆跡。南笙離開樊城之後再無音訊,忽然出現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不管怎樣,竇信都要去會一會,南笙出現在燁城十分危險,必須盡快勸他離開才行!
東郊樹林此時秋風迭起,地上的落葉被卷在空中飛舞,竇信伸手擋了擋,以免沙子迷了眼睛。樹葉沙沙作響,風穿過樹洞,發出嗚嗚的聲音。竇信走在鬆軟的落葉上,耳邊偶來幾聲鳥雀的啼叫,到了這個季節,似乎所有的自然風光都像是展開一幅紅黃相間的畫卷。
“南笙哥哥!”
竇信喊了一聲,不遠處走來一抹白色的身影,像是從雲間而來,飄忽若塵。闊別多日,南笙似乎憔悴了一些,回想起若畫所說的一切,竇信微微合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在風中顫動。竇信回過神,南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目光柔和的看著他,就像當初一樣溫潤如玉。
南笙伸手觸摸到竇信的臉頰,他的指尖微微冰冷,神色變得像這個秋日一般蕭索。竇信握住南笙的手,對他露出微笑,給他一絲溫暖。竇信詢問南心的去向,避免兩人沉默的尷尬,南笙順口回答竇信的問題,南心被他安排在城外的客棧裏,任何紛爭都不會再找上她。
“阿信,我想回琉國去,你跟我走吧。”
“我……”
竇信有些猶豫,如果後天他無法想到解決的辦法,就要遵守和文賢太後的約定,永遠不踏足越國。到那個時候,他無處可去,正好可以和南笙回去琉國,他確實也有些想家。所以,竇信猶豫了,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能這麼僵持著,繼續惆悵的猶豫著。
南笙見竇信不說話,以為他是不想走,但是又不知怎麼拒絕,便先開口了。既然竇信不想跟他走也就罷了,他不能逼著竇信做決定,之前衝動是他的錯,他應該要道歉。竇信連忙擺擺手,之前的事他都忘了,隻是這回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一切還未定數。
“索性再等你兩天,你本就不屬於越國,何必在那兒受人排擠!”
“南笙哥哥,燁城門閥之人較多,你還是到城外等我吧。”
竇信始終握著南笙的手,對他來說,南笙就是家鄉的親人。南笙點點頭,他知道分寸,這幾日燁城的門閥又有異動,他確實該小心為上。竇信看了看天色,這會兒臨近巳時,正是門閥貴胄們活躍的時間,南笙必須立刻走,這裏雖然是郊外,但是仍舊讓人不放心。
周圍樹林的沙沙聲忽然變得密集,南笙微微皺眉,好像是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人!南笙連忙拔出長劍,將竇信護在身後,如果是離氏或者月氏的人,他可不會客氣!竇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的行蹤那麼保密,那些門閥的人消息不應該這麼靈通才對!
“阿信引出叛賊有功,回去國主定當重重有賞!”
來者不是別人,居然是容秀,竇信對他說的話一臉茫然。南笙瞥了一眼正迷茫的竇信,阿信不會出賣他,眼前明顯是離殤的圈套,是離殤派人跟蹤了阿信!容秀帶了約莫二三十人,全是離氏中的高手,南笙就是當場變成六翅獸他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