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來的冥兵將的刀劍對準了暗衛。
縫蘇看著容顏兒離開的背影大喊道:“容顏兒,你今日從冥獄出去,便是與淵哥哥為敵!”
走了不遠的容顏兒停下了腳步,眼中拂過一抹釋然的冷意,淡淡說道:“他早就與我為敵了,不是嗎?”
顛簸之程。
路遠天寒。
此刻坐在馬車裏的容顏兒神色反倒平靜。
“小主人,你受苦了。”九陌望著神色仍是憔悴的女子憐惜道。
容顏兒望了一眼同樣風塵仆仆的重瀾與九陌二人,突然從座位上單膝跪了下來。
“小主人!”
“冥妃!”
“聽我說。”容顏兒擋住了他們遞過來的手。
九陌與重瀾著實大吃了一驚,不過仍屏住呼吸望著她。
“重瀾,求你將孩子同花翹送到雲津醫女身邊。”容顏兒咬唇說道。
重瀾望向了九陌,正聲道:“冥妃,我可以將他們送出去,可是,你呢?”
容顏兒突然莞爾一笑:“多謝。”
坐直了身子,並不答複,隻是望著馬車外不斷倒退光禿禿的樹木。
下一個路口。
重瀾帶了些人馬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馬車裏坐著的是她的婢女和孩子。
她想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容顏兒的神情與話語。
就在前半個時辰,她隻是遠遠地站著,並不靠近繈褓一步,就那樣不動聲色地望著軟軟的一團。
“不看一眼嗎?”重瀾當時站在她的身旁說道。
容顏兒微搖頭。
連一滴淚都沒有,隻是蒼白的臉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霜雪,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寒立。
最後隻在她上馬之時,她突然淺淺地說道:“喚什麼炎初,就叫他炎寒吧,重瀾,若是他以後問起,他的母妃是誰,隻說是……便罷。”
“冥妃你?”重瀾懷疑是風聲太大,她沒有聽仔細,再轉頭詢問時。
“去吧。”隻見她擺擺手。
“明月柔!是明月柔!”重瀾突然一把勒住了馬,心跳如雷。
怎麼會是明月柔?為什麼說小皇子的母妃是明月柔,一種不祥的預感此刻將她快要擊個粉碎。
“她是要做什麼?”重瀾勒馬而立,駿馬不斷地打著響鼻,她的腦中頓時一片亂糟糟。
她同九陌將自己支開,肯定不單單是護送人這麼簡單。
一來二去,一條猩紅的脈絡浮上了她的腦海。
“她這是不要命了!”重瀾想明白了一切,心中的驚懼密密麻麻地湧了上來。
掉轉馬頭,讓所有人追了過去。
“重將軍,這是要去哪?”冥兵不解地問道。
“去找冥皇,駕!”重瀾長鞭猛甩。
冥兵臉色頓變,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任何事,可是隱隱已有什麼翻天覆地的俱變正在快馬加鞭地進行著。
極北之地。
容顏兒越往北走,周圍的溫度竟然從寒冷慢慢的變得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