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居安思危,四麵楚歌(1 / 2)

“主人,你還是睡一會吧,都坐了大半夜了。”花翹耷拉著腦袋對坐得筆直的女子說道。

容顏兒一言不發,雪光泛著凜冽的光一點點照亮了殿宇。

“花翹,我做了一個夢。”突然,容顏兒的雙頰上留下兩行清淚,如無聲的河流靜靜流淌。

黝黑的眸子裏一瞬有些混沌如夜。

花翹強打著精神問道:“什麼夢?”

容顏兒緩緩轉頭麵向她:“你去睡一會吧,我一個人待會。”

“主人……”花翹的睡意消了一些,可眼圈還是發青。

容顏兒躺了回去,背過身不再言語。

花翹見狀替她掖好被角,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容顏兒將頭埋在黑暗中,眼睛卻未閉上。

她竭力想要抹掉夢中的驚慌與痛苦,卻發現真實的無以複加。

是夜。

容顏兒翻坐而起,手執著一塊令牌朝殿外走去。

“主人。”花翹一直在門外候著,忙上前迎著。

“傳鍾擎。”容顏兒眉目緊蹙,定聲道。

花翹看見她手中的令牌,眼神一滯,旋即單膝跪地接了過來。

半個時辰之後。

黑暗的殿宇內。

鍾擎已經站在了容顏兒麵前。

“牧仁、鍾楚帶死士一百即刻去極北之地,五十人是玉知的手下,另外五十人必須是你的手下。”容顏兒沉聲命令道。

鍾擎一下子如遭雷擊,他倒不是心疼五十個手下,而是容顏兒這番大動幹輒究竟要做什麼,可是她的命令卻從不容置喙,一時有些緊張起來:“主人……”

容顏兒轉過了身,冷冷道:“喬裝而行,告訴他們,必須親眼見到師父。”

“主人,極北之地發生了什麼事嗎?”鍾擎還是出聲問道。

“無論無事有事,鍾擎,居安思危,姑姑之事本該是誰出麵的,你應該清楚。”容顏兒用指尖撫著肚皮說道。

鍾擎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旋即離去。

容顏兒長籲了一口氣,手腳已是冰涼。

姑姑作為月荒元老般的存在,都為人所挑中下手,並且月荒上下竟沒有一人發現其中端倪,到底是對手太可怕,還是他們太大意無能。

派鍾楚與牧仁去極北之地,她心中自有用意,其一便是看看玉知手中是不是出了問題,畢竟鍾擎這一塊是她親自把關的,亦殘、骨魂也是老人兒,做事自由分寸並且容姑姑出事之後,也上上下下有了動作,嚴加防守,牧仁自幼便在極北之地,對一草一木皆是熟悉。

其二便是這幾個月來都沒有師父的一點音訊,究竟有沒有出事還需眼見為實。

還有一點便是昨夜的噩夢,她難以心安。

隻望他們這次出行一切皆好。

飛雪月華冷眼望著淒淒慘慘的大地,遮蓋住了世間的無涯與虛偽。

容顏兒越來越嗜睡,進食越來越少。

這一日,稍稍放晴,容顏兒在花翹的攙扶下去外麵透氣。

太陽雖沒有預想的溫度,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溫暖。

容顏兒仰起頭,將手指放在太陽底下,微微的粉紅幾乎透明,連同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

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緊接著便是後背突然一暖,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直鑽入她的肺腑與鼻腔。

“阿淵。”她的睫毛開始顫抖。

“我回來了。”他將她罩在墨袍下,柔聲低頭說道。

容顏兒原有著一肚子的話準備告訴他,最後隻是將他的手放到了肚皮上,糯糯地說道:“小家夥想你了。”

炎淵順著她的肚皮輕撫著,此時的一切言語都比不過團聚的無聲。

此時,一道嬌柔的女聲突然響起:“二哥原來你在這裏啊。”

容顏兒聞聲凝住了笑容。

炎淵放開了她,站在了她的身旁。

“顏兒,孩子也快出生了吧。”一襲淡紫錦袍的女子戴著雪白的裘毛護脖,腰間的瓔珞流蘇垂在兩側,藏了秋水的眼神含情脈脈。

容顏兒低頭撫摸著肚子道:“快了。”

明月柔看著淡漠的女子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可是下一刻就又是尷尬,三人任憑沉默在空氣裏滋長。

容顏兒突然攬了攬披風道:“你們有事先聊,花翹,回去。”

“當心些。”炎淵這是唯一一次沒有跟上去,隻是看她走了回去。

一路上,容顏兒眼神疏離,盡管知道他們或許有事要商議,可是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直到二人再次聚在一塊,已是晚飯時候。

容顏兒扒拉著米飯,任他不斷往碗中夾著飯菜,出聲問道:“不是說兩個月後才回來嗎,是提前處理完了嗎?”

“沒有。”他停下了筷子,看著她吃飯的姿勢說道:“你好好吃飯,明日我還得出去,再有半個月就可以處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