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的手裏拿著一個信封。
容顏兒伸手接了過來,出乎意料的是竟沉甸甸的還有些分量。
她也不扭捏,當著漣漪與老三的麵就拆開了。
“這是什麼東西?”花翹伸長了脖子一臉好奇地問道,隻見容顏兒莞爾一笑,美得竟有些讓人睜不開眼來。
容顏兒展開了掌心,顆顆泣血般的珠子一般大小,豔麗如珊瑚的顏色在掌心裏靜靜躺著,無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紅豆。”她柔聲說道,舌尖因這兩個字都變得纏綿。
“送豆子做什麼?”漣漪撚了一顆放在眼前觀看。
老三眼中是和容顏兒一般的欣喜,癡癡念道:“紅豆乃相思之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容顏兒取了一顆放到了老三的手中,望著還在置氣的二人說道:“既是相思之物,便該贈有情之人,不過,有些人近在眼前,這物什用不著最好。”
漣漪不明所以地望著她眼中亮亮的東西,這種光芒直讓她整個人閃閃發光,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是一個女子的愛,對所有人的祝福。
這種愛是會讓一個人變得無比耀眼而璀璨。
紅梅煮茶,其中滋味難得,情懷更是珍貴。
老三與漣漪坐上了離開的馬車。
“呆子,我說不出口。”漣漪沮喪地說道。
老三攬住她的肩:“為什麼說不出口了?”
漣漪認真地說道:“我看不清真假了,準確地說,我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子。”
老三溫柔地望著自責的女子:“漣漪,這是他們的事,我們愛莫能助,就算是朋友,這種事也是幫不了忙的,二哥到底怎麼想的,我們誰也不知道?”
“可是,我親眼看到的,看到他和明月柔單獨在一起。”漣漪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漣漪!”老三突然拔高了音調。
漣漪一下子被唬住了。
老三放慢了語氣了說道:“不管是真是假,這是二哥自己的事,你覺得顏兒知道了會怎麼樣?”
“她會……”漣漪一下子被問住了,手心裏的紅豆還帶著她的溫度,她的笑容和那種光芒仍然在她的眼前。
她隻知道,顏兒身上的那種光芒會消失吧,一想到這裏,她就莫名有些害怕。
“你會永遠失去我的。”老三失神般地重複道。
漣漪覺得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
“漣漪,這是你告訴我的,你說你們去給月荒送聘禮之時偷聽到的,對嗎?”老三神色凝重地說道。
他相信這句話不是玩笑,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預料在他的腦中旋繞,這句話也不時跑出來,你會永遠失去我的,這是多麼倔強的女子才會在最美好的時候說出的話。
容顏兒絕非池中之物,他清楚的知道,他欣賞她的才華橫溢,但她身上總是有一種至死至休的狠厲,這也是他當時所想不通的原因。
最後知道了她竟是月荒之主,在某種程度上他有了答案,常在刀刃上舔血的女子身上是有這種說不出的韻味。
而這種韻味是帶著血腥的,充滿著決絕和野蠻,單純地讓人不敢去觸碰。
就好像一把刀,再精致也是致命的,而這種存在隻有二哥一人能掌控得了。
就在方才瞥見她笑容的刹那,他覺得自己或許錯了,她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她屬於一種至死至休的盡頭,狂奔、追逐,就像一頭野蠻生長的狼崇拜著月光,為它而生,為它而死。
但如果有朝一日,發現這種月光隻是一瞬的虛假,她便會墜入深淵,不悔不休。
漣漪回憶著點頭,那日,容顏兒的薄衫汗初透,青梅般的女子。
兩人陷入了各自的心緒中。
自從漣漪與老三來看過她一次,便再無人來拜訪,容顏兒常常說笑道,她的門前雪該有一尺厚了,卻無人來踏。
雪連續下了幾日幾夜,冥獄一片冰封陷入了沉寂中。
突然,一道噠噠的馬蹄聲驚落了樹枝上的積雪,發出清脆的折斷聲。
清冷幽藍的雪夜一群黑色的人形順著冥河朝著北方而去。
然而所有人都在酣睡,做著那一場有關情愛與溫柔的大夢。
這一夜半夜時分。
一陣猛烈的疼痛響徹在殿宇內。
“主人!”花翹飛奔到囈語的女子身邊。
容顏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捂著肚子,大顆的汗珠滴落。
花翹一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出了一口長氣:“還好,沒事,沒事,主人,你是做噩夢了嗎?”
她抬手擦去她臉上的冷汗。
隻見,容顏兒坐直了身子,望著外麵魚肚白的天色。